“这样啊,那我们以后能考同一所学校啦!天戏了解一下?”
“咳,抱歉,我在那方面没有天赋。不过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路任也一起。”
正拿着手机网上购票的路任嘉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她们一个成绩优异,被班主任寄予厚望。一个多才多艺,成绩也还看得过去。就她,什么也不会还是条咸鱼。
“其实,不在一个城市也没什么,”赵环燕踮起脚尖,将胳膊环在她脖子上,“只要还在地球上,那就是一趟飞机的事儿,咱仨友谊长存!”
“友谊长存,”王裳也凑过来,把手搭在路任嘉的肩上,“你也别再玩儿了,努力一点,跟我一个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醒醒,你一个考北清的跟我一个在一本边缘大鹏展翅的人说行,你是把我当超级赛亚人吗?”路任嘉翻了个大白眼,把她俩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拉了下来,十分淡定地说道,“燕子你个铁定能上天戏的也不用开口了,我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反正首都的大学我一个都不考虑,录取线高生活费高,去不起去不起。”
“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是不要说了,我们来讨论到时候去展子的事儿吧。路任路任,你们公会里有帅哥嘛?”见楼梯上并没有多少人,赵环燕立马又凑了过去,丝毫不在意刚才被扒下去的手。
帅哥?路任嘉摸着下巴,回想起以前他们在群里发的各种自拍,皱起眉一脸嫌弃道:“别想了,还没我男装的时候帅。一个二个还直男拍照角度,拍得能有多丑有多丑你知道吗。”
“展子是十月一到十月三,上午10点到下午四点。我之前窥屏,他们说一号聚头二号逛展,所以我买的二号的票,漫展的时候跟他们会面。”她顿了下,冲她们扬了扬手机,继续道,“我买了三个人的票,后天就能到,到时候票先放我这儿,二号早上碰头的时候再给你们。”
“没有帅哥,忽然失去动力。不过路任你如果男装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去的。怎么样,考虑一下?”赵环燕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冲着路任嘉嘿嘿地笑出声。
路任嘉给她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懒得再理这个满脑子只有美色的家伙,拉起就王裳向食堂冲去。再磨蹭下去,她们几个怕是连包子皮都吃不到。
关于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她心底有几分猜测,但事情已经结束,她也没有办法再做验证。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让她隐隐的感觉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甚至于,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而那个破体而出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另一个她。
梦魇究竟是什么,它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它的目的真的是要杀了她么,它为什么会与她做赌,以三局为限决定今后的存留……
这些问题路她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未怀疑过。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再次回想起其间种种,却发现一切是那么的不协调。
是的,不协调。当年她心智尚未成熟,对很多东西没有基础的认知,如果梦魇真的想要杀她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将年幼的她永远的留在梦里。
但它并没有这么做。在最开始的梦里,无论她遇到怎样的危险,身边总有那么一群特殊的存在保护着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也逐渐从梦中消失,留下的,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路任嘉。
那个东西跟她说过,在她的梦境中,从来就不止一个她,这一点,在最后时刻她也同梦魇确认过。那个东西甚至还提醒过她,在路任嘉意识脱离的同时,会有另一个她掌控这幅躯壳。那么,梦魇一直以来想要杀死的,究竟是哪个她?
而梦魇,会不会是另一个她?
从始至终,都是路任嘉自己所认为的罢了,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它是梦魇。
大约十一年前,在那个与第二局比赛内容大致相同的梦中,她第一次清醒地遇见了它。在无边的黑暗里,它虽身形扭曲,却不沾片尘。它没有一丝情绪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路任嘉,缓缓地,向她伸出手。
她至今也不知道当时的它是想救她还是怎样,她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因为太过害怕,一巴掌拍开那只手,独自一人向山下跑去。
从十二年前开始的噩梦,是它带来的。这样的认知从那晚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根生蒂固。但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路任嘉至今为止都想不起来。
或者说,并不是她自己知晓的,而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引导,引导她去相信,那个从来都看不清模样的东西,想要杀了她。
而她身边,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自己”。
那个从路任嘉入梦,就强制与她绑定在一起的,“自己”。
“我们中有猎物和猎手,究竟谁是猎物,谁是猎手。”路任嘉靠在墙边,大脑放空,她的双眼没有焦距,声音近乎虚无。
可敏锐如王裳,又怎会听不见。她侧过头,像是在看路任嘉,又像是在看别处,只听她轻声道:“猎物也可以为猎手,猎手也会沦为猎物。”
“从来都没有永远的猎手,世上会永恒存在着的,只有心甘情愿被人宰/杀的猎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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