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手机,那么拿手机的那个人呢?他说声音越来越靠近,没有物体持有手机的话,这是做不到的。”
“从曾修踏入卫生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它的幻境里了。”路任嘉皱眉,“如果它是通过手机作为媒介,到赵纤慕身边去的话,在它回来之前,手机不能被挂断,它所用的躯壳也不能被发现异常。那么最安全的选择,就是把躯壳放入幻境。”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出去。而且,那正是阴气最浓的时段,它能够做很多之前办不到的事。所以我觉得他听到的声音,很可能是手机那头传来的,赵纤慕的死亡现场录音。”
“但是赵纤慕只死了一次,他却是直至今日都在重复。”李墨侧过头看向她,认真地说道,“我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就已经算过了,他最近会倒点小霉,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在计划外就放过的话,这显然不符合厉鬼的行为。”
路任嘉轻笑一声,神色淡定地回道:“可这不正是说明,它是有计划的么?”
“你的意思是,它不动手是怕被调查?”李墨挑眉,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还是说,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前者的话,我们还可以喝口茶慢慢来调查,但如果是后者,我觉得我要完。”
“无论是哪种我们都要竭尽全力,”李墨起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摞符纸,又转身走了回来,把手里的符纸递给路任嘉,“上次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我有预感,下个死者,就快要出现了。”
“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转转?”
路任嘉低头,翻了翻手里的纸张,没有回她。
李墨抿唇,过了几分钟后才再度开口道:“那你把这些符纸贴在床周围,晚上睡觉就不用担心再做噩梦了。”
“我今晚跟师兄他们在外面过夜,如果查寝的话你帮我打下掩护,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你自己小心。”
路任嘉点头,李墨动了动嘴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她再次走回自己的位置,从衣柜中拿出一个黑包,转过头看了路任嘉一眼,随即离开。
李墨想对她说的,当然不是劝她跟自己一同前往调查,路任嘉的性格她在来之前就已经研究透彻了,就连之前的问话,也不过是个试探。
她真正想告诉她的,却也是不能告诉她的话。
你的劫难就快来了,你要小心,小心,你自己。
你身边除了我,还有其他图谋不轨的人,那些你能相信的,总有一天,会全部失去。
你终将走上你不愿意走的那条路,但路的前方究竟会是怎样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但这些话,她一句都不会说出口。她不相信路任嘉自己感觉不到,但她依旧选择像这样无知无觉的活下去,那么作为旁观者的李墨,同样也不会多嘴。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在李墨走后很久,路任嘉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的腰弯了下来,将手中的符纸在抽屉里放好后,她爬上床,闭上眼开始小憩。
第二天上午她没有课,于是路任嘉一口气睡到了大天亮,若不是王静尘在下面喊她,她还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啊……”路任嘉缩在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不吃饭,作业也写完了,为啥要起床啊。”
“外面有人找你,说是想让你出去问点问题。”王静尘站在扶梯上,用力扯下她的被子,“你快点儿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喂!”
“起起起我起,你别扯了!你扯到我睡裤了!”路任嘉被子一掀坐了起来,随后烦躁地抓了抓鸡窝状的头发,换好衣服爬下床,又拿梳子跟有些打结的头发斗争半天,终于整理好自己,清爽的出了门。
来找她的是个女人,表情严肃,服装简洁,模样干练,看上去像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见到路任嘉从宿舍楼里出来后,她示意路任嘉跟在她身后,随即转身带她走出学校,上了一辆白色小轿车。
路任嘉弯腰上车,刚刚坐好,目光就与通过前视镜打量她的男子对了个正着。察觉到这些人的不友善,路任嘉心下一凛,直起身子,俨然一副紧张的模样。
男子微微皱眉,收回视线,此时女子也在她身边坐下,吩咐男子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随后转过头直直地看向路任嘉,“我是上面特派过来的调查员,现在有些话想要问你,不必紧张,如实回答就行。”
路任嘉拘谨地点了点头,又小幅度地挪动身体,调查员见状放缓了语气,开口问道:“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问完就离开。放心,你没有做坏事的话,我们是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只是问几个问题,你往别的地方开干嘛,既然你自己都觉得我跟这些事脱不了干系,又何必这么装模作样,还装得不像。
路任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略有放松。调查员在心底松了口气,在到达预定的地点后,她终于肃起脸问道,“昨天晚上,你都在做什么?”
“昨晚我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半夜因为想上厕所,就起床去了趟卫生间,之后就回来继续睡觉,一直到你们过来。”路任嘉收起平常的声线,用一种无辜,又略带些可怜的语气说着话,调查员不为所动,负责驾驶的男子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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