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就这么进去,正想回去等一会再回来,却忽闻苏琬道:“师父,这次的事本就是我隐瞒小竹在先,怪不得他,你们别把气都往他身上撒,有什么气冲我来。”
苏琬的声音很轻,依旧没有什么气力,却仿佛一支利箭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口,尖锐的痛了一下。甚至还没感觉到眼眶发热,眼泪直直的滴落了下来,没有在脸上留下半分痕迹。他没有听到万大夫又说了些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转,天地几乎都要调转了方向。他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便好像失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滑坐在地上,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谨文去找岳箫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他回岳府去看了一眼,回来寻不到岳箫,见他房门又是紧闭,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不由得一阵慌张。但见岳箫好端端的开了门,面色虽是不佳,倒也不算太差,总算是放了心。
府上也无大事,谨文寥寥数句便讲清楚了,岳箫只是自顾收拾了他方才所写的案件卷宗,也不知他听见了多少。听罢了谨文的报告,他便走出门去,打算去看看苏琬。在门前见到了要给苏琬送药属下,他便接了过来,直引得那属下一阵惊诧。
端着药走进苏琬房间的时候,他正靠在床边解缠在手上的纱布玩,一见岳箫进来,便又将纱布缠了回去。
岳箫见他面色仍是苍白,精神却好了不少,稍稍松了一口气,便问道:“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吗?”
苏琬低头看了看右手上缠的纱布,笑了笑便将纱布解了,道:“已经好了。”
岳箫见他解了纱布,知道他是有心化解自己心中的疑惑,便拉过他的手仔细看去,苏琬也不躲藏了,大方的任他看。岳箫一看他手上的伤顿时颦了眉:他手上的伤有两条,一条是在食指上,已经很淡了,很快便会痊愈。另一条是在手掌中,一条较深的伤口几乎穿过了整个手掌。而这两条伤口,竟都与之前的死者脖颈上的致命伤很像,该是被同一种武器所伤。
“这是……”
“有一次刺史府门口来了几名刺客,我与他们打了一阵,因为那时身体不太好,所以不小心便被伤了。第二次是在暗道枯井下的那扇门前,我遇到了你们所说的鬼,与他打了一阵,被他伤了。由这两条伤口你肯定能看出是与那三位大人府上的死者的致命伤出自同一种武器,所以我不想多惹事端。”
“可是,你既然见过那武器,也该告诉我才是。”
“我刻意隐瞒,是因为……”苏琬说着,右手食指与中指只见忽然夹了一块到刀片:“这是我的独门武器。”
岳箫一惊,一下子松了他的手道,惊诧的问道:“真的是你杀了人?”
“不是。”苏琬早料到岳箫会是这种反应,不慌不忙的在手上把玩着刀片:“有刺客见过见我用这个,回去练了一段,便来嫁祸于我,只是他练得还不熟,若是我做的,要比你所见的干净利落得多。”
见苏琬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些话,岳箫便能相信这真的不是他做的,毕竟以苏琬的身体,他怕是做不到这些。
“那你手上的伤是被你自己划伤的?”岳箫听谨文提起过苏琬使暗器的样子,满是敬佩,想来该是十分厉害,可他手上这伤是被他的独门武器所伤,那他的身体当时该是撑不住了吧。
苏琬没料到岳箫会忽然想到这里,拿过了放下取下的纱布又将手缠了起来,一边道:“所以我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被自己的独门暗器伤了两次,实在是丢人。”
岳箫全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缠纱布,想他的身体如此不好,已经连自己的武器都用不好了,还帮他抵挡刺客,受了伤也不说,自己还怀疑他,心中愧疚更甚,抿了抿嘴唇,缓缓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苏琬缠好了纱布,抬眼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没什么大碍,要不是那天在暗道里受了点伤,你根本发现不了。”
“你在暗道里受伤了?”
“暗道里的机关,有一些真的很精妙,一不留神就被没完全躲开,就被碰了一下。”
“你的伤,要紧吗?”岳箫问了一句,随后便意识到他如今病成这个样子,哪会不严重,当即便有些窘迫,无意间向旁边看去,便发现了被放在一旁的药,便将药端了过去。
苏琬本是要接过药碗的,瞥了岳箫一眼玩心顿起,抬了抬手便又放下了,抬眼看着岳箫问道:“这药不是你煎的吧?”
“嗯?”岳箫闻言一怔,不知他是何意。
“我可是听说了,你煎药硬是把药都煎糊了,若是再晚一些,怕是连药罐都要废了。”
这话说的岳箫大窘,瞪了他一眼,便拉过他的手便将药碗塞在他手上。
苏琬却是十分开心,笑了起来,碗中的药都要随着他的笑洒出来了。
岳箫颇为无奈,却还是拉过他的另一只手,取出一个小瓶子,在他手上到了几颗。
岳箫一看瓶子,顿时不笑了,挑了挑眉,不满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是小孩子,那你还给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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