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不是,坏了大人的雅兴。”苏琬咳了一阵,只觉得头都昏昏沉沉的,微侧过头不去看陆伯求。
“还是先生的身体要紧,我们回去请个大夫看看。”陆伯求才说完,便忙着吩咐车夫回去请大夫。
“多谢大人,但我不碍事的,就不劳烦大人了,我回去休息一日便好。”
“这怎么行,先生是与我出来才有不适的,若是对先生如此不管不顾,且不说岳大人会如何对我,就是没有岳大人的事,我也断然不能如此,而且……”陆伯求忽然抬手在苏琬额头上探了一下:“先生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好,我怎么也不能放心让先生就这样回去。”
苏琬微微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却还是被他碰到了一下:“大人不必费心,我这是旧疾,不碍事的,岳大人府中自有大夫调理,旁人一时也不能了解完全。”
陆伯求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劝他看大夫了,而是问道:“之前有段时日没有见到先生,难道也是因为这旧疾?”
苏琬正要开口,马车不知为何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坐在马车之中,甚至都要感觉到马车要翻了。他紧紧抓着马车一边的窗户,这才强强维持着端正的坐姿,并未有过多移动。
反观陆伯求倒是有些滑稽,脑袋重重的在窗框上撞了一下,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实则如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没有顾得上其他,马车才停下来,他便按着自己的头,关切的询问了苏琬有没有受伤。确认他无事,这才下车去问车夫方才发生了何事。
苏琬悄悄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又是低声咳了几声,这才靠在后面稍稍休息片刻。
陆伯求很快便回来了,说是马车方才撞上了一个石碓,车轮坏了,马车这是走不了了。他便让苏琬先下车来,说是待他再寻一辆车将苏琬送回去。
他们所去的那个园子不过才刚刚出城,此时行了大半,已经进了城。苏琬左右看去,这地方他还算熟悉,便要陆伯求不用送了,他自己回去便是。这陆伯求如何能肯,不请大夫过来为苏琬诊治已不是他所愿,若是再让苏琬自己走回去,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便硬是在旁边的客栈中开了一个房间,要苏琬先休息,待马车好了,再送他回去。
苏琬便是不愿,也硬被扶进了房中。
见陆伯求离开,苏琬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在他的鼻子前漂浮过来。
说是香气也不确切,这味道说不上香臭,总之不算令人难以接受的,便姑且将它称之为香气。
这不是寻常的熏香,更何况在这种算不上华丽的客栈中也不会常点着熏香。但与此同时,他又隐隐觉得这香气有几分熟悉。
他皱着眉想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中一片昏沉,额角的隐痛也越发强烈起来。他扶着额角,脚步有些不稳的向桌上的香炉走去。手有些颤抖的一把掀开香炉的盖子,一团更为浓烈的香气向他迎面而来,一下子扑在他脸上。他感觉头猛地一沉,脚下一个不稳就险些就要摔倒。
强强撑住桌边站稳身体,他一手将香炉中的原料全部倒出来,在桌上粗粗一翻,他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心中便是一沉,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想出去,可房门早已被从外面紧紧锁住。他只一推,便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流出,鲜血顿时滴落在衣服的前襟上。他无暇顾及许多,踉跄着走到窗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窗户。
这个房间位于三层,他向下看了一眼,便摇晃着爬上了窗台,本想着以他的轻功这不是问题,可不料身体根本提不起几分力气,轻功只使出了一半,他竟是生生的摔倒在了地上。
如他所料没错,那害他之人是不会忽略那扇窗户的,因此这里一定会有人在这里拦住他。果然,不用回过头去看,身后正在慢慢接近的脚步声便已经告诉他了一切,此时在他身后的不止一人,应该是三人左右。
方才坠地时猛烈的一震,直让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胸口却是猛地一痛,紧接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耳边忽然而来的掌风,这力道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因而他也顾不得许多,就地向旁边一滚,手上便是三只飞镖出手。
他根本不曾奢望能一击即中,但好在那人似是没料到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半分反抗能力都没有人,竟能躲过他这一击,因而顿了一下,正巧被那飞镖击中。正插在脖颈中间,让他连一声都没有哼出来,便倒在了地上。
另两人则是躲过了他的飞镖,见另一倒地,顿时冲上来举刀便砍。待苏琬看清之时,一时来不及了,他再次就地一滚,仍是没有躲过,大刀直接插进了他的肩膀。这一下的剧痛几乎叫苏琬昏厥过去,可在眼前忽然的一黑之后,也同时换来了片刻的清明,他另一只手飞出一镖,正中站在一侧的另一人脖颈正中。接着手上又换上了一根银簪,直接刺入了面前之人的脖子。
眼前的刺客拔了簪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喷出很远,他似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手拔出了插在苏琬肩头的大刀,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苏琬见这三人都已经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指着一下眼前便是一黑。此地不能久留,害他之人也许很快便会过来确认他死没死,所以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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