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对付陆伯求,从前用过的那些暗地里的法子似乎都行不通了,可明着来,他手上半分力量都没有,又该当如何呢?
待王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手才撑着地面正要起身,便忽然感觉到头猛然一晕,紧接着眼前便是一黑,身体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苏琬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白日正午时分,可天气阴沉,似是要下雪的摸样,因而屋内一片昏暗。
他感觉喉咙中一片灼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中也似有刀剑在其中劈砍过一般,疼痛异常。他侧过头向屋中看了看,视野触及之处,空无一人。他想坐起身来,手臂才一用力,便是一阵剧痛,他只感觉整个左半边身子都在痛。
这一下叫他直接跌倒在了床上,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好容易等那疼痛缓解了一些,他便是感觉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这种□□果然非比寻常,这是苏琬在再次昏睡前想起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万大夫端了药过来,正要给他灌下去,目光忽然与他相视,便是一怔,随即将药重重的放了回去,端了一杯水到他面前,却对他怒目而视。
“知道那□□的厉害了吧,这次若不是陆伯求给你下毒,让你的毒急性发作了,又砍了你一刀,放了血,这才保你一命。要是等到这毒深入骨髓,神仙也救不了你。”万大夫说着,手上的水杯也用了几分力气,说道怒火中烧时,手上一抖,直接将水倒在了苏琬前襟上。
“师父,方子……记下了么?”苏琬咳了几声,便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方子方子,你就知道方子,想要的道方子的法子多得是,你为什么非要对自己下毒?你是嫌你的身体太好了,还是活得太长了,你不知道你的身体什么都禁受不住么?”万大夫越说越怒,胡子都在颤抖,他站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手上比划着,更是一怒之下直接将桌上的花瓶推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巨响,苏玘闻声跑进来,怕是出了什么事,一进来却见苏琬已经醒过来,顿时喜不自胜,忙到床边查看。
苏琬闭目忍过了那阵晕眩,再睁开眼时便是苏玘关切的脸,他挤出一丝笑容,正要与她说无事了,便听门外一阵吵闹。好像是谨文的声音响起,喊了一声万大夫,声音中带着慌乱,想是又有谁病了。这府上除了苏琬,也就只有一位会常发出这种事了,万大夫连想都不用想。
他瞪了苏琬一眼,对苏玘道:“把药给他喝了。”便拂袖出去了,出门时还哼了一句:“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便关了门。
第178章 变故
洛阳城下雪了,一连下了两日的大雪,将每一处都覆盖上了一片银白。
岳箫自那日被谨文带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烧,随之而来的还有禁足的旨意。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得盼望着岳箫与苏琬的病都快些好起来。
于此同时,朝中也是一片混乱,东海王请旨讨伐石勒,并且镇集兖州、豫州士兵以救援京师,怀帝应允。司马越留裴妃、世子司马毗,部将何伦、李恽等守卫京都。以行台自随,率军四万东屯项县,王公卿士随从者甚众。东海王几乎搬空了洛阳的兵马,此时京都空虚,实在危险。
岳箫自然明白东海王为什么不肯将兵权给他,这个人野心极大,手上非要握着所有权利才肯罢休。从前的司隶校尉便是敢于直言对他进谏,又在朝中颇有威严,东海王不敢轻易动他,因此便将他明升暗降,架空了他。岳箫对于东海王来说是可以放心的,因此才将他安排到这个位置,反正岳箫所要的不过是回到洛阳,如何回来,这便只能听东海王的了。
但东海王也许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岳箫会开口向他要兵权,他自然会发怒,在怒火之下,也不过是将岳箫禁足,这样的结果,岳箫怕是还要感谢他。
苏琬忽然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他裹了裹衣服,向门口看去,便见裹着一身厚重衣服的岳箫慢慢走进来。见岳箫因为衣服太过厚重而有些行动不便,便按着肩上的伤,到门边替他将门关上。可才转过身,便感觉一阵晕眩,紧接着鼻下便是一阵温热。他忙用手帕挡住,免得滴落在衣服上。
“你怎么……我去叫万大夫。”岳箫扶住他,到一旁坐下。
“无妨,只是余毒没清干净而已,过段时日就好了。”苏琬忍过了头晕,在一旁的水盆中洗净了鼻血,便坐在岳箫面前,见他面色也是不好,便问道:“前些日子又师父为你调理,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多,怎么又忽然病得这样重?”
“大概是天冷了吧,前几日不小心受了些风,并无大碍。”岳箫说着,在苏琬脸上看了看,见他的面色比从前更添了几分苍白,担忧道:“倒是你,竟中了剧毒,亏你还是个大夫,竟也没有防范。”
“我已经逃得很快了,若是旁人,怕是连逃都逃不出来。”苏琬说起这事,好似还有几分得意,惹得岳箫颇为无奈。
“你这肩上的伤……”岳箫知道苏琬伤的不轻,却不知究竟如何了。但他知道双臂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毕竟内力尽失后,他只有这手暗器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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