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谨文便成了这府上第一个劝他们和好的人。
“公子,这些事仅凭我的势力查不到。”谨文小心翼翼的说道。
“离了度望阁你就查不到了?从前你是怎么查到的?”
“从前我们用的是尽尘山庄的旧部。”谨文小心的抬头看了岳箫一眼,避开他的目光接着道:“现在少庄主已经收回去了。”
“你去给我想办法,我岳箫离了他,难道就活不下去了么?”岳箫将书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另一边,施平也委婉的劝过苏琬,比如岳箫如今树敌这么多,从前还有尽尘山庄旧部为他做事,如今连那些人也收回来了,岳箫手上没有任何力量,很危险。
说了这些,却只换了苏琬一句“他岳箫离了我还活不了了么”,便也只得作罢。
苏琬也感觉府上憋闷,便去街上闲逛。他不是那些死板的士族公子,他自小生活在江湖之上,最不喜欢的便是束缚,这两年为了岳箫他已经牺牲许多了,如今他也想自由些。
不过天不遂愿,没有走上多久,他便遇到了陆伯求。看样子,陆伯求是在等他。
他看起来心情甚佳,竟是亲自为苏琬烹了茶,尽管苏琬从来不喝他的茶。
“大人今日找我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想先生闲谈几句。”
“如此,我还真是受宠若惊,竟能让大人如此看得起。”苏琬话说的恭敬,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恭敬之意。
陆伯求也不恼,面上摆了笑道:“近来听说先生与岳大人似乎有一些不愉快,不知……”
“这件事好像与大人无关吧。”苏琬听他提起岳箫,面色便又沉了一分。
“确实无关,我也不关心岳大人如何,我只关心先生。”陆伯求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茶点,此时上全了,他便自顾自的捏了一块吃了起来。知道苏琬也不会吃,便也不让他。
“先生为他牺牲许多,做了那么多事,他却不领情,还到处处怀疑先生,我都为先生感到不值。”
“这是我的事,与大人无关。”苏琬垂了头,顿了片刻又抬起头来问道:“大人是如何知道岳大人是在怀疑我的?难不成是在岳家安插了眼线?”
“我既能在洛阳城这么久,自然有我自己的法子。”
“哦,这么说,府上是真的有大人的眼线了?”苏琬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靠近了些:“那大人可否告诉我,那眼线是谁?”
“这就要看先生能不能猜得出来了。”陆伯求毫不避讳的与他相视,丝毫不减心虚。
“大人此举,又比岳大人好到哪里去?”苏琬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我自然与岳大人不同,他只是需要你的力量,但丝毫不顾忌先生所想。而我并不需要先生帮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先生做最想做的事。”
“这样对大人有何好处?”
陆伯求没有回答,只是颇有意味的笑了笑。
“话只说一半。”苏琬笑了笑:“或者还不到一半。”陆伯求正要将苏琬面前快要凉了的茶拿回来,便被苏琬一手按住了,从他手下取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先生这是……”苏琬与他相见,从未在他面前饮过茶,这一下倒叫他也吃了一惊。
“大人的好意,我领了。”苏琬将茶杯放回桌上。
“先生的意思是……答应我了?”这忽然而来的转变,叫陆伯求都感到难以相信。
“大人不相信我吧,就像我也不相信大人一样。这世道本就如此,人与人之间,哪能真心以待,毫无防备。即使如此,我如今只说了答应大人,大人也就听听便罢,无需介怀什么。”
“我绝无此意,先生既说了,我便相信,不论先生是否相信我。”陆伯求一听这话,竟是喜形于色,只差当即指天立誓了。
“大人,为何如此相信我?”苏琬倍感诧异。
陆伯求听罢,俯身靠近了他一些,压低声音道:“因为我知道先生从前的事。”
此言一出,苏琬当即变了脸色,低声呵道:“你这是何意?”
“我绝没有折辱先生的意思,相反因为此事,我更加欣赏先生了。像岳箫那种自诩名门正义之士,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对先生有所非议,但我绝对不会。”
苏琬垂了眸子:“谁人年少之时还不会做些错事。”
“先生说得对,谁都会做错事,那些好人难道做的每一件事就都是好事么?先生不必多虑,在我这里,先生做什么都无妨,无关对错,只要先生想做便可。”
“真的?”苏琬竟是笑了。
“真的。”
“这到是桩不错的买卖。”苏琬说着,便向陆伯求伸出了手。
二人击掌而鸣,这约算是定下了。
苏琬走出门外,抬头看向了那刺目阳光,一阵寒风吹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像是洗去了满身的尘埃。
再垂下头时,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杨煣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端详了他一会,似是看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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