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多想,便听“嗖嗖”两声,又是两人倒地,同样是一支镖插进了脑中。此时那五个人中已有三个被飞镖所杀,还有一个被岳箫打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唯一的那一个见情况不好要跑,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追过来的苏玘。
岳箫来不及去管那个人,他一见那三个人中镖的方位便知那镖是从一个地方射出来的,想也不想便想那个方向追去,果然见到了那一抹白闪过。
那白衣人大概是没料到岳箫会追来的这么快,转眼间他已出现面前,想要再逃已是来不及。匆匆躲了几步便被他扣住了肩膀,紧接着握住手臂用力一扣,根本使不上力气便被他锁了喉,牢牢地压在了墙上。
岳箫没有想那么多,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便使了最大的力气,毫无章法的下了死手,终于逼得那人与他面对面相见。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戴着面纱的脸,一双映水的明亮眸子与他相视。岳箫不知道此时他该想些什么,只觉自心中是一片空白。一个万分清晰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叫嚣,告诉他此时眼前这个人就是苏琬。
忽然一阵无比强烈的痛在他胸口处蔓延开,几乎在一瞬间便传到了身体的每一处。他颤抖着抬起手,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许久才触碰到眼前之人面纱的边缘。可他却用不上半分力气摘下他的面纱,手上没有半分感觉,好似根本触不到,就像是他梦中永远也拉不住他一般。
“你……”岳箫按住那人的手已经渐渐没了力气。
那人的双眸中忽然带了些笑意,握住岳箫拉住他面纱的手,轻轻将自己的面纱摘下。
岳箫看着他的脸慢慢出现在自己眼前,却一动也不敢动,他怔住了。
不是没有猜想过,可真的见了还是会不知所措。
一时间千头万绪齐齐扑来,却是一根也抓不住,无数种思绪涌来,直接冲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人,是苏琬,真的是苏琬。
这个他曾经以为永远不可能见到的人,此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要他做什么反应?
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苏琬,手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了,一滴泪却落在那衣襟褶皱之上。
苏琬起初有些意外,但他也知道,自己无论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岳箫面前,他的反应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区别,索性直接告诉了他吧。
任由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苏琬忽然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轻轻道了一句:“我回来了,小竹。”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习惯性的问好一般。
“林箫蔓荆,森槮柞朴。我的字便是小竹了。”
“你的箫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喜欢取这个意思。”
“好好好,你的字自然依你,小竹,岳小竹。”
回忆之声无端的响起,这一声“小竹”像是忽然唤醒了岳箫一般。他有很多话想要质问他,他想问他为什么没有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问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把家人扔给他自己躲起来?还想问他这些年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躲着自己?可这些话一同涌上来,齐齐的堵在胸口,却是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他忽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怒气来,扯着苏琬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摔到一边,同时也掩盖住了他在那一瞬间落下来的泪。
没了支撑,他有些站立不稳,站在那处的身体也在不停摇晃着,握在袖中的拳头都在颤抖。如果是愤怒,他上去打他一拳也好,可他偏偏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通红的双眼望着他,只感觉胸口的痛愈发的剧烈了,痛得他几乎都要承受不住,他抬手按住胸口,慢慢的弓下身子。
苏琬知道他的病,见他如此便挣扎着起了身,正要上前去查看,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苏玘便先上前扶他。岳箫侧目瞪她一眼,忽的一甩袖子踉跄离去了。
苏玘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岳箫仿佛脱力一般的拖着脚步慢慢离开了,见苏琬无力的靠在墙上,还是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哥,你没事吧?”
苏琬摇摇头:“去追他吧。”
看上去是岳箫比较严重,可苏琬似是也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华韡马上就过来了,你去看着小竹,别让他出什么事。”苏琬说着,抬手指了一下巷口:“把你刚才打晕的那个人带回县衙,好好看管起来。”
苏玘应了一声,便去追岳箫了。
她在巷口把方才打晕的那人捆好,在去寻找岳箫的踪影已是不见人影,无奈她也不好带着这么一个人去找他,只得先带着那人回了县衙。
岳箫已经痛的麻木,他踉跄的走着,却仍旧有些发怔,他甚至已经还是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苏琬,还是他的幻觉。反正这些年,他也不是从没有看错过,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回去看一眼。
“公子!”谨文虽是独自一人,但却玩得很开心,手上抱着买的东西正准备回去。这下远远的看见了岳箫,几步便跑了过来,才到他面前,便发现他现在很是不对劲。
“公子您怎么了?”
谨文本是拦在岳箫面前的,可岳箫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便撞了上去。
“公子?”岳箫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谨文想这十六年间也不过是当岳苏两家出事的时候有过,后来即使是岳柷被害,也再没这样过。他心下顿时一沉,想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拦住了岳箫,将他困住,仔细的问道:“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司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