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君让来宾把手中的整叠扑克牌放在桌子的中央,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阿斯匹灵的盒子放在扑克牌的上面。
啊哈——此时我已经知道他想变什么把戏了,原来如此呀!
“好了。”
乙骨君问来宾道:
“现在这个状态下,刚才那张牌如果还是在这叠扑克牌的最上面的话,那就太奇怪了吧?”
来宾用力地点了头。乙骨君把阿斯匹灵的盒子移到整叠扑克牌的旁边,请来宾翻开整叠扑克牌的第一张牌,结果——
出现的并不是黑桃,而是红心六,而且牌上也没有签名。
乙骨君露出疑惑的表情,一手抚着额头,说:“嗯,忍着头痛表演魔术果然是错的,我还是先吃药吧!”
他一边难为情似的说着,一边拿起阿斯匹灵的盒子,打开封口。
“哎呀!”
他转头把药盒子递到来宾的面前,说:“这里面没有药呢!可以帮我确认一下吗?”
来宾拿了药盒之后,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并且从药盒里拿出一张折成四折的扑克牌。打开那张扑克牌看——毫无疑问的,就是那张来宾签过名的黑桃六。
“这张牌好像太会跑了吧!”
乙骨君说着,推推脸上的方形镜框的眼镜架。
观众发出笑声的同时,也爆出了响亮的鼓掌声。
2
十月已经过去一半后的某个星期日黄昏,住院的病人们也已经用完晚餐的时间——
秋分这天是深泥森神社举行秋祭的日子,深泥丘医院也会在这一天按照惯例举办“奇术之夜”的活动。我是几天前才知道这件事的。那天我为了来拿已经慢性化的失眠症处方药,在已经变得很熟悉的诊疗室里,听说到有关“奇术之夜”的事。
“那是惯例吗?”第一次听说这家医院有魔术表演,我如此问道。
“是呀!不过,去年和前年都没有举办‘奇术之夜’。”
石仓医生摸摸左眼上的茶绿色眼罩,接着说:
“因为会长医生的状况不太好,所以没有举办,隔了三年,今年终于再度举办了。”
“会长医生?”
第一次听到深泥丘医院有会长医生。
“不是院长医生吗?”
“因为本医院的经营团体是‘医疗法人再生会’,所以称为会长医生。他是本医院的创办人,做了很久的医院院长,但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当然无法再亲自照顾病人,连实务的行政工作也几乎不管了……”
所以“会长医生”完全是名誉职罗?
我“嗯”地回应着。
“魔术是会长医生的兴趣。”石仓医生接着说:“从前会在三楼的大房间举办‘奇术之夜’,邀请病患和附近的居民来观赏,表演者都是‘深泥丘魔术团’的成员。”
“魔术团?”我感到相当讶异。“很慎重嘛!”
“会长医生有点喜欢小题大作。”石仓医生苦笑地说。
“简单地说,那个魔术团是本地喜欢魔术的人的同好会,成员里有学生,有半职业的魔术表演者,有医院里的职员,也有社区内的老人家,可以说各种人都有。”
“那位会长也是成员之一吗?”
“对,他是最老的长老。”
“医生,你也是会员吗?”
“我?”听到我的问题,医生歪着头说:“我不是,我对魔术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专长在铁道那一方面。”
接着他看了看在诊疗室的年轻女护士,说:
“咲谷小姐也是‘深泥丘魔术团’的成员之一。”
“哦。”
“今年你有表演吗?”
“没有,今年我的工作是主持人。”
女护士回答,看着我,又说:“您是推理小说家,一定很熟悉魔术这种把戏吧?”
“啊……嗯,多少懂一点。”
“那你会表演吗?”
“年轻的时候曾经很着迷,练习过几个魔术的项目。”我不好意思地说着,轻轻搔搔头。
“不过,近十年来几乎完全没有碰魔术了,或许勉强还记得一点点扑克牌和硬币的把戏,但表演起来的话一定漏洞百出吧!已经好几年没有逛魔术用品店,也没有参加和魔术有关的活动了……”
“请你务必来看这次的‘奇术之夜’。”护士笑容满面地说:“开演的时间是这个星期天的下午六点三十分。你忙吗?”
“啊……不忙。”
好久没有看现场的魔术表演了,就去看看吧!我这么想着。地方性同好会的表演水准虽然不值得期待,但是那一天正好有空,离交稿也还有一段相当的时间。
“那一天深泥森神社的附近很热闹,有很多摊子可以逛,请尊夫人也一起来吧!”石仓医生抚摸眼罩,脸上堆满了笑说。
护士又说:“今年应该可以看到会长医生的拿手表演吧?听说还有其他难得的大人物也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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