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可是啊,真正犀利的还在后头呢!啊!喂,匠仔!你别瞪眼,听我说嘛!”
“我在听啊!”
“你猜那个小偷为何只偷啤酒?”
“谁知道?你该不会说是因为他爱喝啤酒吧?”
“不对!正确答案是因为附近正好有很多啤酒可以偷哦!”
“……附近?”这话可不能听过就算,因此我改变态度。“附近是指哪里?”
“就是这一带啊!”
“慢着,这一带?该不会是指R高原吧?”
“是啊!”
“咦?为何R高原会有很多啤酒?呢,莫非这一带是有名的啤酒产地?”
“不是!答案是牧场。”
“牧场?”
“我们不是也看到了?牧场放了一堆食用牛。”
“那又如何?”
“所以啦!有那么多牛,一定要大量的啤酒。”
“你是说……”我又有个不祥预感——我会再度后悔听得如此认真。“那个小偷去偷那些用来喂牛的库存啤酒?”
“答对了!”
“蠢、蠢到极点!”
“咦?会吗?挺合理的啊!”
“才不合理咧!”
“真的啦!养牛的人用啤酒喂牛啊!这样可以让肉质变得更为鲜嫩。”
“我知道,不过我在电视上看过喂食啤酒的画面,全都是用瓶装啤酒。”
“瓶装啤酒?”
“对,把瓶口这样——”我摆出从两侧夹住细长物品的动作。“塞进牛嘴巴里,然后牛就会咕嘟咕嘟地喝下去,懂吧?”
“那罐装啤酒不行吗?”
“我不知道行不行,不过我看到的节目上没用罐装啤酒。”
“应该行吧!”漂撇学长的态度和这句话相反,对自己的假设并不执着;看来他从一开始便是说笑。“下次我们来试试看!”
“喂!请问我们要怎么试啊?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纵使听完全文,我仍未发笑,更为感染到他们的喜悦。就算这是个笑话,也没到令人爆笑的地步。
但小兔与漂撇学长仍旧意犹未尽地吃吃窃笑。与其说是他们两个人醉了(要说酒醉程度,我也不输他们),不如说是现场气氛使然;假如我没离席,而是在现场听完了这个奇说,或许我会笑得比他们更厉害。
酒席间的笑话犹如生鱼片,没当场吃就不可口。这么一想,便有种错过好戏的感觉。
“好啦!好啦!这个话题暂且放下——匠仔,你手上拿着什么啊?”
“咦?啊,这个是——”我竟忘了自己拿着卷筒。“我刚才发现的卫生纸……”
哇啊!一道连血液也为之冻结的惨叫声突然打断了我的说明……要说是谁的惨叫呢,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从前看过的恐怖片中,曾有某角色祭奠陵墓时突然被地面伸出的手拉进地面的画面,当时我看了颤栗不已;方才便是这种感觉。
因为我的手臂突然被一把抓住。
当然,此时的手不是从地面,而是从缭乱的被单之后伸出;抓住我手臂的亦非僵尸,而是高千,高千似乎仍在半梦半醒之间,犹如近视的人寻找眼镜似地眯着一双眼;平时的美貌已极有魄力,这么一眯眼更显得杀气腾腾。
“高……高、高、高高高高……”
“别高了!真是的。”她放开我的手臂,懒洋洋地撩起发丝。“从你刚才的反应,我已经很清楚你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了。”
“我、我我我、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说来窝囊,我到现在还是软脚虾状态。“我以为你在睡……”
“这个不重要,别管了。”她从我手中抢过卫生纸,“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楼下。”
“什么?”
“就是在那个放了床的房间的厕所里。”
在我描述详情之时,高千似乎也完全清醒了;她将披在身上的床单放回床上,恢复平时的表情。陷入沉思。
原来方才她虽然睡着了,身体却自行对新出现的“证据”产生反应。我突然觉得讶异,究竟是什么促使高千如此沉迷于解谜?她的热情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高千给我的印象,想来是冷若冰霜;当然,不光是我,学校里的学生及教授们应该也抱有相同印象。
她生性淡漠,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她的兴趣;说得好听一点是超然,说得难听一点便是孤僻。她四肢修长,想必有排球队或篮球队邀她入队;轮廓又深,即使宣传有欧美血统也不令人意外。这种特异的容貌,或许便是让她在团体之中显得突兀孤立的重要因素。
还有她的服装品位,她总穿着前卫舞台剧才能见到的奇异服装,昂首阔步于校园之中,令人不敢恭维;一身装扮让人联想至以鲜艳外皮抵御外敌的毒虫。
或许早在进大学之初,她便打定主意不交半个朋友了——高千难以亲近的程度,令人不禁如此猜测。
穿破这道铜墙铁壁的,便是漂撇学长;是他将‘高濑千帆’四个字缩短为‘高千’,并把这种没创意且不搭扎的绰号硬套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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