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陈子明的推测有误?难道唐海天仍然逃亡在天涯海角,他根本就不曾来到临渝,也不是本案的真凶?而真凶另有其人?或者,唐海天确是真凶、但在作案后已经立即离开了本市而亡命异地他乡?否则他怎么会不与自己的心上人司徒云芳见面呢?
或许,司徒云芳与唐海天老谋深算、思虑周密,他们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而决定暂时不再见面?
可是,对电信部门的调查表明,司徒云芳近几日曾屡屡拨打一个手机号码,该手机的登记机主姓名为黄俊生。进一步的调查表明,那所谓的黄俊生在登记该手机时所使用的是一个假身份证。但是由于每次通话时间都比较短,所以警方至今未能跟踪到该手机的具体位置。
警方也曾试图在本市的暂住人口登记资料中查找过黄俊生的下落,可是仍然未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结果。虽然查到了十几个相同人名,但进一步的调查表明,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警方所要寻找的人。
倘若唐海天仍然滞留在本市,他要么是以另一个假名登记了暂住证,要么就是居住在某个秘密场所,而根本不曾到当地派出所登记。
那个神秘的手机机主黄俊生究竟是谁?既然他在登记手机时采用了假身份证,就说明他有不轨的企图,但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唐海天。
倘若司徒云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持续不与唐海天见面,警方又如何才能够找到他呢?
陈子明经过深思熟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根据陈子明的推测,倘若一切果真如同陈子明所料,倘若唐海天就是两起命案的真凶,那么,他于10月16日下午在本市的某个劳务市场选择了丁山宝之后,便带着他到本市的某个饭店吃饭。可是,由于唐海天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他选择的饭店必定距离望湖亭案发现场甚远,因此,即使警方在案发后对望湖亭附近的若干饭店进行查访,也必将毫无结果。而如果警方在本市的所有饭店进行广范围的普查,不但要耗费太多的人力与时间,也未必能够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因为既然经过了许多时日,谁又能够准确记得那两个顾客的容貌呢?
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研究,一个杀人案的作案者理应具有与常人不同的思维模式,他往往会处于某种特殊的心理状态之下,即使警方根本就不曾发现他的踪影,他也会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警惕。他会反复回忆自己当初作案时的每一个步骤,担心自己的任何一个可能的疏漏,并且设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刑事侦查学的经验告诉我们,警方如果巧妙地利用罪犯的这种超敏感心理,往往能够很容易地诱使罪犯采取某些行动,从而择机抓获罪犯。
陈子明思量道,现在唐海天很可能就隐身于本市的某个秘密场所,他悄然不动,坐以观变。既然如此,警方为什么不采取某种敲山震虎的方法,促使罪犯迅速采取下一步行动呢?只要他有所行动,警方就可能设法抓住他。
陈子明进一步想道,10月16日傍晚,唐海天曾与丁山宝在本市的某个饭店吃饭,他让丁山宝喝了半斤以上的白酒,这就需要点不少的菜肴,也要花费较长时间。案发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况且饭店是人流量极大的场所,因此,客观地说,当时他们俩就餐饭店的服务员至今仍然记得顾客容貌的可能性理应很小。但作为一个罪犯,他却往往会具有极其敏感的心理,他会这样设想,既然他与丁山宝在饭店里呆的时间较长,又饮用了大量白酒,饭店里的服务员就很可能记得他们俩的容貌。陈子明决定,不妨利用一下罪犯的这种心理。
陈子明将自己的详细计划告诉了高云飞。
第二天下午,高云飞再次来到司徒云芳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立即切入正题。高云飞面露忧色地说道:
“钱茂昌一案至今未能侦破,我深感惭愧。不过,近几日似乎有点儿进展。10月16日晚被钱茂昌刺死的那名劫匪的身份已经查明,他叫丁山宝,是渝西县城以南30华里的云冈镇人氏。但至于另一名小个子劫匪的身份,我们至今尚未查明,估计应当是与丁山宝熟识的一个老乡。根据尸体解剖,死者丁山宝在死亡前一个多小时曾经进食,并且饮用了大量高度白酒。为了查找那另一名小个子劫匪,我们拿着丁山宝的照片走访了本市的许多饭店。据本市某饭店的一名女服务员供述,在10月16日晚上,她曾经见过死者丁山宝在她的饭店里用餐,并且喝了不少的白酒。据她说,那丁山宝在临走时已经是醉醺醺的了,是被另一个男人扶着离开那儿的。最最关键的是,那名女服务员还能依稀记得那另一个男人的一个重要特征:那男人的左侧眉毛上方有一道疤痕。听了那服务员的叙述,我立即警觉起来,那个男人必定就是丁山宝的同伙,也就是您10月16日晚上在望湖亭被打劫时所看到的小个子劫匪,也应该就是杀死钱茂昌的真凶!只是,那名女服务员所说那人的身材与您所说的略有出入,但也许是由于您遇到劫匪时天色已黑,您当时又胆战心惊的,或许不曾看得非常真切吧?于是我立即考虑到您的安全问题,无论如何,您近期必须提高警惕,天黑之后尽量不要出门,说不定那眉毛上有疤痕的男人还会来这儿向您寻仇呢!如果您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请立即与我联系。”
“是哪一家饭店呢?”司徒云芳立即反问道。高云飞注意到,她的双眼睁得很大,其中掠过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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