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芳略略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仇人。他在两年前与妻子离婚后就一直在追求我,据我所知,他深深地爱着我,并且非常专一,似乎从来不曾与其他女人有过任何不正当关系。但是,大约三个星期之前,曾经发生过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令我至今心有余悸,或许正是因为那件事情,他才……”司徒云芳欲言又止,高云飞注意到,一缕惊恐的神色掠过她的面庞。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或许与本案有关,请立即告诉我!”高云飞扬了扬眉毛,连忙催促道。他已经意识到,司徒云芳将要说出的事情很可能涉及到钱茂昌被杀的直接原因。
司徒云芳端起茶杯,她慢慢地啜了一小口茶,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那事情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大约二十天了,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是胆颤心惊的,生怕要出事,谁知道果然就出事了!”说到这儿,她已是泣不成声了,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保姆小兰拿过来一条湿毛巾,高云飞将毛巾递给司徒云芳,问道:
“那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请详细告诉我。”
哭了一会儿之后,司徒云芳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用湿毛巾擦了擦面孔,叹了一口气,将她那可怕的故事告诉了高云飞。
那是一个周末的夜晚,秋高气爽,月明星稀,钱茂昌与司徒云芳这一对恋人在《绿杨春》酒家用过晚餐之后,携手来到环城公园,打算在这儿散散步,谈谈心。他们俩相拥着,沿着由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径信步而行,司徒云芳的双手紧紧地搂着未婚夫的腰,钱茂昌则温情地抚摸着她那长长的秀发。正当这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互诉衷肠时,突然从旁边的密林里一前一后冲出来两个凶狠的男人,手持凶器,拦住了他们俩的去路。司徒云芳立即意识到他们遇到劫匪了!在朦胧而斑驳的月光下,她注意到,站在前面的那名劫匪手上握着一把长长的三角刀,不停地晃动着。她本能地缩到了钱茂昌的身后。
这时候,只听得那个手持三角刀的男人低声吼道:
“不许喊叫!立即将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否则就要你们的命!”那声音深沉而恐怖,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
司徒云芳的双眼死死地盯住那三角刀,感到无比恐慌。她暗自想道,倘若被那三角刀捅一下,或许就没命了,还是破财免灾吧!于是连忙将自己的钱包、手机与项链全交了出去,钱茂昌也很识相,将钱包与手机也全都交了出去。这时候,站在后面的另一名小个子劫匪走上前来,立即将那些财物装入一个颇大的布袋之中。就在钱茂昌与司徒云芳准备离去时,那手持三角刀的劫匪又狞笑着对钱茂昌低声吼道:
“你可以走,将这女人留给我,咱兄弟俩好几天没碰女人了,今晚要好好地受用一下!”说毕,他就一下子抓住司徒云芳的胳膊。此时的司徒云芳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双腿打颤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反抗?
此时,只听得钱茂昌一声大吼,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猛地冲向抓住司徒云芳的那名劫匪,紧接着又听到一声狂吼,那劫匪立即放开了司徒云芳,他手捂着胸口,站在那儿摇晃了几下,慢慢地倒下了!那第二声吼声就是他发出的。原来,钱茂昌用一把弹簧刀深深地扎入那劫匪的胸部!另一名小个子劫匪见到同伙已然倒下,便吓得急忙转身逃走,顷刻间便无影无踪了。
钱茂昌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但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于是抓住司徒云芳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环城公园。
回到了司徒云芳的家里,两人尚且心有余悸。司徒云芳望着自己的未婚夫,心中想道,今晚若不是他奋不顾身地英勇抵抗,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何等下场!倘若那劫匪再患有艾滋病,自己岂不是彻底完了!
现在,他们俩考虑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此事要不要报警?
但在决定是否报警之前,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否合法。
由于事发仓促,他们俩当时已经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并不曾察看那被弹簧刀刺中的劫匪是否已经死亡,就匆匆忙忙地逃离了现场,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那劫匪后来是死是活。那弹簧刀是否刺中要害了呢?倘若刺中要害部位的话,那劫匪究竟会不会死呢?倘若是死了,钱茂昌有没有责任呢?当然,他的行动应该属于正当防卫,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但是,这儿还存在一个防卫是否过当的问题。倘若法官认为防卫过当,钱茂昌还是会有一部分责任的。
即使钱茂昌要负一部分责任,那责任也应该是很小的,至多只不过是赔一些钱而已,总不至于坐牢。况且,如果那名被刺劫匪真的死了,第二天尸体势必会被人发现,万一警方查明是钱茂昌所为,就可能追究他们俩知情不报的责任,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因此,似乎应该报警。
但是,倘若那劫匪不曾死,如果他日后知道了自己是被谁捅了一刀,岂不是要设法报复?他们俩在明处,劫匪在暗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他们报警,警方未必能够给他们俩保密,时间长了,那劫匪或许能够打听到他们俩的下落,他们俩今后岂不是要长期处在那劫匪的威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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