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言身体僵直,受宠若惊,她主动跟自己亲近,也只有那么一次,小声问:“怎么了?”
手上的力量加大,勒的有点痛,欢喜的痛楚,“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受伤的时候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连疗伤的地方都没有,我们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一一……”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单薄不盈一握的时刻,于是迷醉,轻吻下去,怕伤了一样珍惜。
丁一一惊跳着躲开,角落里,扯着头发大叫,“不要不要不要!”
表面上放得开的女孩儿不一定真的放得开,受到伤害之后一样不知所措,痛恨并痛苦着,不敢告诉任何人,信任的,不信任的,自己承受。
白珠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做梦,以前避之如晦的地方第一次想真正面对。然而井言很忙,没功夫在这种时候安排见面。
黑猫喜欢女主人,丁一一来的时候格外热情,这时候站在角落,看着一把一把头发掉下来,不敢上前,眼睛余光瞟井言,意思是你劝劝啊。井言抱起猫,退出房间,门关好,让她一个人安静,是最好的安慰。
哭完之后狂吐,吐到黄黄绿绿的胆汁涌出来,丁一一趴在马桶边上,没有力气站起来,放纵着,颓废着,发毒誓,然后以一个诡异的微笑结束
26、阴谋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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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边夏霖对自己微笑,说阿珠,我已经很好很好。哭着笑,笑着流泪,血红色,染满身体。
泪水蔓延发迹,落在枕头上,一大片晕染开来。
可我要让你过的更好,真正意义上的好,等我,霖霖,我的错,我来弥补。
星期天,天空放晴,白珠打包行李,夏星辰在一边帮忙,在一起时买的心爱之物统统丢掉,毫不留情,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我只是要你搬出去,又不是要跟你分手,你这是干什么。”夏星辰不忍心,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的身体,温度适宜,晚上合得来,白天生活在一起也是幸福。
白珠自顾收拾东西,暴力熊从书包上摘下,丢到角落,无声哭泣,“我以前是夏霖的女人,现在是你的女人,你是夏霖的叔叔,我以后或许还会是他的女人,你却要我现在做你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乱吗?”
白珠一直觉得新装的门铃声音刺耳,未来得及换成音乐门铃这个家已与她无关。夏霖穿卡其色的休闲裤,外面罩着黑色风衣,装扮隆重而肃穆,米黄色的毛衣和围巾融为一体,苍白的脸躲在里面,没拿行李箱,后边的女孩提着,衣着单薄,委委屈屈。
“来啦?”夏星辰笑脸相迎,白珠变成遗忘的部分,可笑而局促。
“你就是我叔叔?”
“可怜的孩子,发生了什么?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爸爸,好吗?”夏星辰俨然一个慈父,目光和蔼,手也不自觉地拉起他的。谁的女人已不重要。
日光下,白珠清楚地看他,瘦削的脸庞,身材颀长,仿佛一片剪影,与三年前那个操场上的金光少年完全叠合,光影交融。于是觉得刺眼,于是泪流满面。我很傻,我很矫情,我很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你还是你,我却早已今非昔比,堕落,绝望,深陷泥潭,不生不死。我想念那些拥抱的时光,说着小情话,天气温暖晴朗,我们何时回去,彼时不染一丝尘埃。
连道别都是多余,白珠丢掉该丢的,只抱走一个盒子,你给的我不要,我送的我不拿,我们的结束没有想念。
316大门紧锁,钥匙打不开,楼管阿姨笑眯眯问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又回来挤宿舍?晚了,都住满了,你要不嫌弃就住那儿吧,八个床位,一个没用,还免了申请。”
白珠白她一眼,把行李拿进去,下午买了被褥收拾妥当,闲来无事翻翻《巫蛊大全》,看上面千奇百怪的法术。
走在路上,后面有人议论,走在食堂,走在图书馆,在教室,上课,下课,白珠觉得自己简直万众瞩目。
夏星辰偶尔打来电话,没滋没味的问候,白珠想说你还好吧?出口却变成:“他怎么样?”对面没了声响,
26、阴谋的眼泪 ...
半秒后传来忙音。对着电话,想哭哭不出,面无表情地拿出电话卡,预存话费还有一百多,统统丢掉,换成崭新的“动感地带”,我的地盘我做主,新号码里有4个7,通俗易记,打开通讯录却发现无号码可存,陌生的城市,一无所有。没有去买醉,因为醉了也不会有人驼回家,或者被警察叔叔带走,或者流落街头便宜那些急不可耐的狼。绝境不一定逢生,最多的结果是彻底死去。
丁一一头发日渐稀疏,抹生姜擦大蒜也不见效,出门的时候要戴帽子,幸亏冬天到了。银白色跑车旁倚着一个人,手里捧着烤白薯,神情忧郁。
“哥?”
江南宇皱了皱眉,丁一一与他擦肩,空气中传来奇怪的味道。
“给,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吃,抢我的零花钱除了买发卡就是烤白薯。”那时候的丁一一,扎羊角小辫,已经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
“真难得,你还记得,那时候很恨我吧,你也有很多想买的东西。”外焦里嫩,甜软可口,果真是自己的最爱。
“不恨,家是你的,爸爸妈妈也是你的,我说到底是个外人。”他低头踢飞路边的石子。丁一一看着他陷入童年回忆,彼时她高傲的像个公主,指着终日郁郁的江南宇说,你不过是我爸爸收留的乞丐。尽管后来渐渐产生依赖,想把他变成家里的一份子已不可能,那份隔阂关乎血缘,喊多少遍哥哥,他血管里也不可能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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