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言?”丁一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信则有,不信则无。
“真的是你?”丁一一擦干眼泪,问:“你是死人?”
房顶的鬼魂点头。
“那为什么会
30、最后的梦境(二) ...
找上我?”
“难道从小到大,你只看到过这一次?”
仿佛如梦初醒,丁一一回想小时候口无遮拦,过马路站在路中不肯走,吓坏了爸爸妈妈,问原因,说有小朋友要跟她一起玩,独自洗澡会听到哭泣的声音,看到皮肉腐烂的女孩子哭得很伤心跟自己说好冷。长大后慢慢学会隐瞒,要做正常的孩子,否则会像妈妈一样,被关到某某精神病院一个小小的房间。
井言落到床边,空气被搅动起微冷的漩涡,“一一,帮我好吗?”
丁一一喉咙哽咽,话说不出来,但是拼命点头,上天让我遇上你,有什么办法。
很久之后,像井言告诉的那样,盛夏季节,丁一一穿着纯白的校服,在学校门口遇到浑身污秽的乞丐,她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他抬起头来,容貌不同,可是却有一样高傲自负明亮无比的眼睛,然后拉起他离开,不管身后唏嘘一片。
地下空间的生意越做越大,有钱人怕死,穷人也怕死,但是没有办法,有钱能使磨推鬼,有钱能买命,有钱就可以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一个囚困灵魂的地方,暂时的避难所。
我们的相遇是为了什么?
同受苦难。
丁一一看着熟睡中的江南宇,有婴儿般的面孔,鼻翼翕动,脸上有淡淡红晕。
“还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要可爱的多。”轻轻拉好被子,怕扰人清梦。江博瀚在门后偷看,心放下来,原来真的待他很好,以后算是没有了牵挂。
自首前想有一天的幸福生活,和儿子儿媳共享天伦,虽然也很希望有孙子能抱,但是恐怕等不到那天。
周末的时候叫上汪林风,自己最得意的下属,跟着自己打江山,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临走前的慰劳,少不了。
蜜蜂孵卵,蝴蝶成蛹,万籁俱寂,踏青不成,踏雪也好。
丁一一拉着江南宇的手,喜欢他用惶恐的眼神看自己,像臣民看高贵的女王。从小的大女人情结,改也改不了。
江博瀚看到儿子儿媳恩爱甜蜜,很是欣慰。
“大哥,咱们能熬到这个时候不容易啊,看你儿子都成了家,真让人羡慕。”商务车里汪林风做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聊天,旁边的小女朋友,美丽冻人,冬天只穿超短裙。
江博瀚微笑,心想从小混混做到大老板确实不容易,又想到自己害人不浅,不免伤感,吃斋念佛这几天终于想明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也该成家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和半个儿子没什么区别,我也想着你好。听我的,以后找点正经营生做。”
丁一一在玩江南宇的小拇指,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十指青葱,和女人一样,“爸爸现在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么?”手里的小拇指缩了一下。
“哦,大哥的意思
30、最后的梦境(二) ...
是让我自己闯出点名堂对吧?”
“这样啊?爸爸你不说清楚还以为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丁一一改口不需要时间,自己的爸爸曾经是江南宇的爸爸,江南宇的爸爸也会是自己的爸爸。
“你这孩子!”江博瀚干笑。
车辆忽然急转弯,然后刹车,说说笑笑一上午,按这个速度此时车已在半山腰,迎面过来的大卡车车斗上架着高高的货物,超载,疲劳驾驶,两辆车同时翻下盘山公路,闭眼之前丁一一苦笑,还是轮到自己了。
“故事你听完了,作何感想?”
白珠拳头紧握,有打人的冲动,“感想就是你们这帮大骗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井言一副为难的样子,慢慢靠近面前的小白兔,美丽的白兔,味道鲜美,红烧也好清蒸也好,皮毛一定要留下,可以做手套做围巾。
白珠从井言的眼里看到野兽的欲望,双手交叉在胸前,做防备的姿势,“你要干什么?”
井言看着,眼睛冒出火来,“过来!”
S市的雨下得很大,北方的城市正在下雪,夏星辰下火车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羽绒服抵御不了带着潮湿的寒冷,这种寒冷是阴险的,表面披着温暖的外衣,钻进身体,其实是一样的彻骨。
“怎么会选这么个鬼地方出走。”
夏星辰千辛万苦找到线索,一个小乞丐说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儿买了往南的车票,于是一路追随,丐帮的神通广大,今日总算知晓。
雨下的让人厌烦,收不了垃圾,可以捡垃圾,这个城市一文不值的拾荒者,可有可无。
张贵希望自己捡到破铜烂铁旧纸壳,两口子吵架不小心丢掉的钻石戒指,藏私房钱结果自己忘掉被送到垃圾场的人民币,或是没来得及兑换的百万彩票大奖,但是从没想过会捡到人类,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孩儿。
“姑娘姑娘,醒醒!”
白珠觉得身体抽离,渐渐渐渐,什么都远了。
井言把眼镜摘下来狠狠踩在脚底,到手的小白兔居然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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