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陆毅端起茶杯,云淡风轻。
“我在看推荐的股票里有没有我买的。”
“如果有。”他看了眼陆凌天。
“赶紧跑。”
陆凌天笑了起来,一半是真被陆毅逗乐了,一半是暗自庆幸。
与此同时,他默默作出结论。
问题有很大概率出在水獭这边,但不一定水獭就是间谍。问题出在水獭的原因是,昨天与今天自己都仔细检查了电脑,两天最大的,几乎是唯一的变量就是没有和水獭一起玩游戏。
而水獭不大可能是间谍的原因是,他没有理由成为间谍。
陆凌天实在想象不出陆毅用什么收买水獭,乍一想可能认为是物质利益,但那根本不现实,也不符合陆毅虽然夸张但向来正派的行事风格。一个中年男子收买小学生的场景,实在离奇。而比起和自己一起玩游戏更大的精神诱惑,陆凌天还真想不到有什么现实可行的。
也就是说,水獭很可能是无意中透露出去的,或是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原因。
不论如何。暂时不和水獭一起玩游戏是最保险的措施了。这次的冒险,回本了。
实际上,陆凌天的判断十分准确,但事情的全貌他完全无法想象。
一切的起始在一个多月前,九月初开学的学生家长会。
那时陆凌天床下的可乐还没过期,机箱边上也没挂着三张纸条。
“你家小孩也喜欢玩游戏啊,我家那个天天玩,大的玩完玩小的,家里跟开网吧一样的。”
大的是电脑,小的是手机。
陆毅打量着眼前这位叨叨着的女性,浓妆稍许遮盖了她因操劳产生的老态,但实际上她应该才三十来岁,属于与陆毅相反的早婚早育一族。
显然,她也为后代对游戏的依赖而烦恼着。
“都一样,这群小赤佬就喜欢这个。你家玩得那么凶你就让他玩吗?”陆毅在这件事上不怎么注意言辞。
“其实电脑也就算了,规定时间到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他偷玩手机,诶呦,我头疼死了。”
没等陆毅接话,她换了气又喋喋起来,还不时跺跺她的红色高跟鞋。
“每次去他房间,他要么就把手机收起来,要么装作查资料,动作快得不得了喔。我知道他肯定在玩游戏,但是要收他手机,这个小祖宗就说我在搞莫须有。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盯着他呀,你说气不气人。”
她终于说完了。
陆毅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家有蓝牙音响吗?便携的小的那种。”
“啊?”
水獭正趁着家长会的天大好机会抓紧时间玩手机——电脑上的游戏时间是他与母上约定的死时间,违反了得不偿失。水獭不会像陆凌天那样费尽心思冒险。
反正有手机玩。
听到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水獭迅速按动home键两次,“绝地求生刺激战场”从手机屏幕向上滑出。
行云流水。
“手机给我看。”母水獭换下红色高跟鞋,过了一小会后,进房间来检查手机。
水獭交出手机,得意地望着母水獭划动几下手机,显然她一无所获。
“好好做作业。”房门砰一下关上。
水獭撇了撇嘴角,打开游戏。
很快,他的瞄准镜就锁上了对楼里上蹿下跳的缺乏常识的士兵。
“突突突突突。”
水獭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变戏法一般,屏幕中间的音量从零一路猛涨至满格。
M416突击□□的声响回荡在一门之隔的客厅中。
水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重复自己五分钟前行云流水的动作时,母水獭已拿着蓝牙音响站在房门口。
“你就这样,找个机会把他的手机连上音响,注意把静音关掉。”
女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一本正经。
“等他肯定在玩游戏的时候,你就按着把音量一下调大,你看他怎么翻嘴。”
水獭就这样成了陆毅手下的受害者。
而要说水獭是间谍,那更是天大的冤枉。
在上周日晚上,陆毅出差回家训斥完陆凌天,就去洗了澡,换掉了水桶扣在头上而被泼湿的衣服。
随后他调整心情,不再理会家里的那个小祖宗,出门散步。
路过隔壁小区大门时,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家就在这个小区吗?”陆毅上前搭话。
“诶呦,陆凌天爸爸,你好。”熟悉的红色高跟鞋。
“以前出来怎么没看到过你。”陆毅接话。
“我不太出来逛的,今天是家里醋没了,出来买醋。”母水獭举起手里的醋瓶子晃了晃。
“上次的事太谢谢你了,我按你说的,让小东西手机一直连着我蓝牙循环放网课视频,这样他用手机干别的我马上就知道了。只要拿着音响,我在隔壁也能干自己的事了。”熟悉的机关枪语速。
“哦对了,”母水獭说完她想说的之前,谁也别想吐半个字。
“今天下午我儿子和一个姓陆的同学一起玩了很久,他一直叫陆少陆少的,不会就是你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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