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还没有从刚才的柔情蜜意中恢复过来,他的心情仍然非常兴奋。他回顾着最近半年里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德。瑞娜夫人已经消失了,但是,他又有了贝贝,贝贝不就是他的马特尔侯爵小姐吗?不!贝贝比马特尔侯爵小姐更加可爱,更加完美,她不但美丽、温存、性感,而且还能够使他在事业上平步青云。总之,她具有作为他理想妻子的一切美德!
范雨田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他的面孔上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他正徜徉在对未来光辉前程的美好憧憬之中。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遐想。
“哪一位?”他拿起电话听筒,不耐烦地问道。
从电话那头传来两声令人讨厌的干咳,然后便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根据那声音,对方似乎是一个中气不足的中老年人。
“有一件至关要紧的事情不得不通知你……”
“你究竟是谁?”雨田粗暴地打断了对方。
“噢,我是解剖教研室的刘守元,我所要说的事情关系到您的安危。”对方的说话声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好像是从机器里发出来的一样,十分令人讨厌。范雨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解剖教研室那个矮小实验员的猥琐身影:他矮小、瘦削、有些儿秃顶,看样子已经有四十余岁了。
雨田暗自思量道,自己与此人素无来往,他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关于127号尸体标本的事情东窗事发?不会,他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秘密呢?还是先听听对方说什么吧,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雨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关于127号尸体标本……”
雨田一听到127号尸体标本这几个字,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一时间吓得失魂落魄,他感到自己仿佛刹那间跌落到一个黑洞洞的万丈深渊,脑袋里一片空白。虽然他手中仍然拿着话筒,但却全然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呆若木鸡似地坐在那儿发怔。
一会儿之后,他终于使自己镇定了下来,他尽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恐,以一种尽可能平静的声调说道:
“刚才您说的我没有听清楚,您能够再重新说一遍吗?”
听到范雨田的这句话,刘守元心中暗自好笑,现在范雨田已经称呼自己为‘您’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呀!也就是说,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这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击中了对方的要害,解剖教研室的那具127号尸体标本可能就是李玉芹,而李玉芹也就是范雨田的旧情人!自己的估计并没有错,范雨田正是杀害李玉芹的真凶!于是,刘守元以一种气定神闲的语气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有一个医疗系一年级的女学生来到解剖教研室找我,据她说,解剖教研室的127号尸体标本很像是她的堂姐李玉芹。那女学生还说,李玉芹于去年秋天突然失踪,亲友们到处寻找她,至今未曾发现她的踪迹,没想到竟然在解剖教研室发现了一具非常相像的尸体标本……”
范雨田连做梦也不曾想到,在福尔马林池子里浸泡了半年之久的尸体竟会突然被人认了出来!由于福尔马林的脱水作用,那具尸体标本的面容理应发生了较大的变化,那可恶的女学生凭什么就能够断定那尸体就是李玉芹呢?她究竟有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呢?范雨田完全沉浸在内心的恐惧与担忧之中,竟然忘却了自己正在与别人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喂,你在听吗?”刘守元已经不再用‘您’称呼范雨田了,因为现在他已经把对方看作是被自己抓获的一只可怜的猎物。
“我在听着呢!不过,面容相像的人多得很,那女学生怎么能够仅仅凭面容就断定127号尸体的具体身份呢?你只要查一下尸体标本的纪录档案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那女学生还提供了一条重要的身体证据:在李玉芹的臀部左上侧有一个特殊的纹身图案,那是一朵2厘米大小的梅花刺青。”
“可是,在127号尸体标本的相应位置有那个图案吗?”
“为了医学院的名誉,我暂时将那女学生搪塞走了,然后详细检查了那具尸体标本。在127号尸体标本的臀部左上侧并没有相应的刺青图案。”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那位女学生的说法是无稽之谈。”范雨田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点儿底气。
“问题是,在127号尸体标本臀部左上侧的皮肤被人刻意地割去了一小块,那岂不是就反而证明了127号尸体标本充满了疑点吗?在我看来,这正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呢!”
范雨田的内心越发慌乱起来,那讨厌的女学生肯定就是梅香的堂妹,她既然已经认出了她的堂姐,肯定会进一步一查到底,自己必将面临巨大的风险!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马虎不得。幸而刘守元当时并没有让那女学生检查梅香的尸体,否则事情就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此刻,范雨田猛然想道,刘守元怎么会知道梅香与我的关系呢?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说这些事情呢?
“您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管127号尸体标本有什么问题,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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