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外出现的人造关节令你们大大地惊慌失措,你在得悉此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将此事搞清楚。你于是联想道,倘若梅香真的曾经安装过一个人造关节,梅艳理应知道此事,因此你及时将梅艳约了出来。从梅艳那儿,你得知梅香果然曾经于六年前安装了一个人造关节,而且还有病历为证!你非常清楚,那份记载着该人造关节一系列号码的病历将构成对你的致命威胁,你决定立即盗取该病历,于是,你就落入了我们的手中。
我们昨晚从你的衣袋里搜出了梅香的病历和一张字条,那字条上记录了一系列的号码,那号码与刘守元给火葬场职员开的收条上的号码完全一致,而且笔迹也完全一致。这就说明,你衣袋里的那张字条是刘守元给你的。
既然在火葬场被焚毁的119号尸体标本体内拥有与梅香病历中相同号码的人造关节,那就足以证明,由你们送到火葬场的那具119号尸体标本实际上就是《莺歌燕舞》夜总会的小姐梅香!
可是,梅香究竟是如何变成解剖教研室的119号尸体标本呢?
据医疗系一年级女生李玉蓉的证词,那具119号尸体标本应该就是原先的127号尸体标本。
据解剖教研室的纪录档案,127号尸体标本的生前姓名是周桂芳,于去年8月下旬死于心脏左束支传导阻滞。
我们估计,你当时将梅香的尸体与周桂芳的尸体进行了掉包。你将梅香的尸体送进了附属医院的太平间,并将周桂芳的尸体运了出来。周桂芳的尸体后来可能被你运到某个遥远的秘密场所。
我们通过网上搜索,发现这样一个事实:去年9月上旬,在距离临渝300余公里的某个北方地区,当地农夫在一个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该尸体曾经作为无名尸体而无人认领,后来被当地警方火化。可是,按照公安部的有关规定,凡是火化无名尸体,必须保留有一部分组织以备日后进行DNA检测。当然,那具无名尸体也不例外。我们根据该尸体的一系列记录:身高、年龄、当地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等等,初步判断她可能就是被你抛掉的周桂芳。你应该明白,倘若我们将当地警方保存的尸体组织与周桂芳的家属进行DNA比对,将不难发现,她真的就是周桂芳。
在基本确定你曾将梅香的尸体与周桂芳的尸体进行掉包之后,我们考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是如何进入太平间的呢?
我们对太平间进行了调查。太平间的大门上有一把大锁,你难于进入。太平间的各个窗户里侧都安装有钢筋护栏,你也不方便进入。于是,你唯一可以进入的渠道便是北侧的气窗。你从那高高的气窗爬入太平间,然后将太平间的大门打开,继而调换尸体。你说是吗?”
到现在为止,范雨田一直不曾说话。但是现在,他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正处于生与死的十字路口。困兽犹斗,他必须挽救自己的性命!他必须尽量否认!
“你们凭什么说我从那气窗爬了进去?简直是血口喷人!”
那警官平静地瞥了范雨田一眼,从他的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并不曾理会雨田的叫嚷,他仍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幸而在那气窗的一侧有一根小小的铁钉,我们在检查那铁钉时发现那上面居然残留有一些已经干燥了的血渍,我们估计那是你翻越那气窗时不小心划破了皮肤而留下的。当时你理应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所以根本不曾觉察到这一点。否则,以你的智商,你一定会将那铁钉立即拔除的,你说是吗?哈哈……”那胖警官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胖警官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昨天,在你用完早餐后,我们将你用过的筷子送到了刑侦实验室,那筷子上有你的唾液。经检测,那唾液与那铁钉上的血渍具有同样的DNA。”说完这些,那警官看了看范雨田。此刻的范雨田已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瘫软在椅子上。
胖警官继续说道:
“现在,整个案件已经非常清晰了,你将梅香的尸体与周桂芳的尸体进行了对调,于是梅香就变成了解剖教研室的127号尸体标本。在该尸体被李玉蓉发现后,你与刘守元又将127号尸体标本与119号进行了对调。当你们发现李玉蓉仍在继续追查堂姐的下落后,你们终于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将119号尸体标本送到火葬场进行火化。”
范雨田哑口无言,他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可能下场。
可是,那警官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又给他带来了希望:
“不过,至今为止的一切证据只能够明确无误地证明你在梅香死后所做的一切,我们并不知道梅香究竟是如何死亡的。我们不能排除她的各种可能的死因,比如:自杀、他杀、甚至于是因某个事故而意外死亡。”那警官一边说着,一边以一种奇怪的眼光凝视着范雨田。
范雨田仿佛是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突然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叫道:
“我没杀梅香,她是自杀的,我仅仅是由于恐慌才将她的尸体送到了太平间,后来就变成了解剖教研室的尸体标本,请你们务必相信我!”
于是,范雨田如实坦白了他处理梅香尸体过程的部分罪行。
他承认,解剖教研室的127号尸体标本就是梅香。他也承认,去年秋天,他曾借口要进行解剖而将该尸体调出,其目的是要割除梅香臀部的梅花刺青以及梅香子宫里的胎儿。范雨田还供述道,那可怜的胎儿已经被他埋在青云山的某个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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