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你一边留意我的计划,一边用你自己为诱饵,引导我在无意识中按照你希望的来设计圈套。你甚至暗中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各种帮助,确保我对自己的计划充满自信。侯大树和陈关越其实也是你的人吧?”
叶润明回道,“侯先生和陈先生不都是你找来的吗?他们两个可是你当初替我选择的实验者啊。”
元忏苦笑道,“是啊,就是因为这点,你完美地把我套上了加害者的身份,自己却戴上了受害者的帽子。你对警方解释,我安插卧底,全部是为了操控你,胁迫你,利用实验规则夺走你的财产。说到底我真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我不明白,叶润明。侯大树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他的父母也在当初被你迫害的实验设计者名单里,为什么他会背叛我,为什么他直接中途下车了?”元忏说着说着,满声痛苦,头止不住地摇晃,“赖金宝不用说,更是你的铁证,证明我想利用实验换取你的重要物品,来逼迫你。陈警官。还有陈警官。他当时突然射杀李烟,全都是你指使的吧?”
叶润明摇了摇头,“当时我们都在,警官都在,我怎么指使他杀人?”
“我就该想到。他当初因为执着小翠的事情被撤职,后来突然又恢复职位,我就该怀疑的。当时他就已经听命于你了,他后来答应我参加实验,恐怕也是你要求他将计就计。我真是傻,我真是傻啊!”元忏咯咯地笑起来,双手慢慢遮住整张脸,笑声渐渐变成哭声。
叶润明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元忏在玻璃窗对面上下抽动的肩膀。
“只是为什么你还要杀李烟?就为了能够顺利领养李芯?我永远无法理解。不可能是人性,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家伙,怎么还会有人性?”元忏抬头,发现叶润明眼中有一丝松动,不顾满脸泪水,像发现恶魔流泪一般,疯狂大笑起来,“竟然,竟然被我说中了!想不到你的心脏还有那么一小块是人肉做的,是愧疚吗?为了赎罪?杀母取子,亏你敢想!你当初对小翠他们夫妇,或者对李芯爸爸,做过什么?诱骗他们参加‘刺心’实验?还是怎么?你说话啊!”
“我们走吧。”叶润明依旧那么平和,准备起身。
“别走!你不许走!我还没说完呢!一场实验,你又是摆脱了四面楚歌的危险,找到了替罪羊,又是得到了你想要补偿的养女,还一口气吞并了其他想利用实验摧毁的你对家们。叶润明,你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啊!”
叶润明停下来。
“元忏,你知道侯大树怎么死的吗?他在实验列车上,被迫拿着□□将自己炸死的。”叶润明眼睛里如一潭寒凉死水,盯得元忏一时缩了回去,“是你害死了他。如果你不拉着他参加这场实验,他就不会死,更不会死得这么惨。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任性妄为,所有人都还好好地活着,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也都还好好活着,李芯的妈妈也还好好地陪着李芯一起长大。都是你啊,你现在试图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你以为你就能洗脱这些罪行吗?”
元忏睁大了眼睛,被叶润明的话砸得头痛欲裂。
叶润明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衣领,等助理打开门,从容地走了出去。
他的身后,一片死寂。
后来,听闻叶润明离开的当晚,元忏在自己的牢房里,一下又一下将自己狠狠地撞至昏迷,被救醒后神志不清,状似疯癫。直到他被判刑后送进监狱里,都还一直哆哆嗦嗦,念叨着,“都是我的错。”
赖金宝则比元忏好一些,加上叶氏集团一直替他请了较好的律师,只被判了较轻的刑罚。
一个月后,元忏猝死在牢里,据说是夜半心悸而亡。
元忏死后没多久,李芯就正式被叶润明收养,成了叶氏集团的千金,改名为叶芯。
叶芯表现优异,成年后就接管了叶氏集团的大部分产业,在诸多公共场合被叶润明自豪地赞扬。但随着叶芯成年,叶润明的身体也每况愈下,逐渐将手中的权力放任给叶芯掌管。
叶芯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叶润明在家中被人用枪射击头部后死亡。据说是叶氏集团的对家所做,警察根据证据和线索,揪出了凶手。
叶润明葬礼那天,叶芯表现得悲伤又坚韧。她念了一篇自己写的特别动人的悼词,并将叶润明多年珍藏的新华字典,和她一直随身带着的圆形挂坠一同葬入叶润明墓中。
听说,葬礼结束后,叶家千金,如今叶家的当家,叶芯将自己关在自己房里一天一夜,房间内隐隐传来让人心恸的哭声。叶府的管家来玉先生去敲门,叶芯小姐都不愿意开门。
后来,在叶芯二十二岁那年生日,一场名为“缝心”的实验悄悄在某地火车站启动。参加者全是当年快被人遗忘的“刺心”实验中,提供资金来源的利益巨头们的儿女们。
那天风冷得刺骨,叶芯站在站台边上,看着一群武装人员押送绑架来的青少年们上车。乘客很快上齐,列车缓缓驶离站台。
“孩子,现在还可以回头。”来玉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叶芯。
“金宝叔,你说,妈妈要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气得跳起来骂我?”叶芯看着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列车,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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