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片子不会是在骗我吧?在浑身上下摸索着打火机的时候,万方似乎刚刚明白过来似的想道,怎么可能两次在我喝酒的地方,都会有一个戴棒球帽的人出现?怎么可能?!
用好不容易找到的打火机点着火后,万方深深的吸了口烟,在胸腔被极度扩张的时候,一丝痛感令万方的半边身体有些麻木,就像那天在接到孟丘的电话后,万方明白又是自己的心脏在作祟。
妈的!万方又骂了一句,诅咒着自己几天来突然变得弱不禁风的身体,狠狠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待痛感渐渐消散后,他才张大嘴,深深的又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和着几粒冰屑,从气管呼啸而过,直窜肺部,再度猛然间扩张的心肺令万方精神为之一振,头脑也不像昨天下午以来那么麻木了。
但……顺着刚才的思绪,万方继续想道,但要是那丫头没骗我呢?要是她说得都是真的呢?那个"棒球帽"会不会……想到这里,万方刚才由于剧烈运动而大汗淋漓的身体骤然间变得比冰块还要冰冷,惊惧不安的想道,那个"棒球帽"会不会就是,在肖雨死后,给我发来短信的人呢???!
她在天堂等你!这句话,万方,永远都不会忘记!
但那决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万方抬起头,向沉睡的城市绝望的宣誓道,决不是!
等到终于可以再次扭动有些僵硬、裸露在刺骨寒风中的脖子后,已经坐在地上愣怔了很久的万方抬起了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左右前后。
以万方自己为截点,长长的安静的只有风声呼啸的双子大道两边,打烊的店铺、卖场全然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只有绚丽的霓虹,缠绕着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在落寞中,高高低低的闪烁。
有那么一个短暂时间,万方甚至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棒球帽”,忘记刚才还在警告自己的糟糕的心脏,忘记那个几乎可以肯定被人剁成了碎块的肖雨,径自沉浸在了这幻化如梦的景色中。
忽然,远远的,两道微弱的光束从大街的一边几乎尽头的位置,透过漫天飞舞的雪屑,扑进了万方早已经习惯了霓虹闪烁的眼睛里,而从光束越来越清晰,快速向自己接近这一点,万方几乎可以断定,那是由一辆轿车的前灯,打出的两道刺眼的光芒!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辆几秒钟前才出现在万方视野里的,由东向西急驰而来的轿车,距离万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且似乎还有减速的迹象。
万方不由得紧张起来,双臂撑地,努力站了起来,退后几步,后背紧紧贴在一家打烊的商铺的外墙上,双臂下垂,双拳紧握,无望的双眼慢慢移动,盯死了那辆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的黑色轿车。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九十七
九十七
难道是……万方心脏猛跳,不安地揣测着,感觉自己嘴里极度的焦渴。
他用干裂的舌尖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两只脚狠狠踩进了脚下的薄冰里,而如果现在两条腿还听话的话,他想自己一定会拔腿狂奔!
但那辆渐行渐慢的黑色轿车显然是在考验万方的耐心,但又不是完全冲万方来的样子,用几乎就要停顿的速度匀速的从万方眼前驶过后,一加油门,也就是几秒钟时间,在前方200米处,一个简单右拐,从万方的视线中消失了。
——在轿车迅疾驶远的瞬间,万方确定自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从车里传出的短暂的恶作剧般的嬉笑声!
这个时候,万方确定自己的神经真的是有些问题了——
那辆轿车的司机显然是好奇怎么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还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傻瓜,流连在空旷而阴冷的双子大道上!
一想到这里,万方不由得为自己竟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感到彻底的难堪!
就算有棒球帽,怎么就不可以两次出现在你喝酒的地方呢?你又怎么能肯定,那两个“棒球帽”,就是同一个人呢?况且,刚才那个丫头说的棒球帽,你亲眼见到了吗?!
质问着自己,万方揉了揉有些卡位的膝盖,向轿车消失的方向一步步走去,现在的万方走得很从容,他的家,就在前方,200米处。
左拐,不远。
十几分钟后,当脚步飘忽的万方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隐藏在一条和双子大道相连的僻静小巷中的一片僻静的居民小区后,自己很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无奈,和怪异的自豪感觉。
整个儿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万方,完全没有看到,意料之外没有按时入睡的小区门卫,透向自己的满含着忧郁的眼。
这小子,当看到一身酒气的万方的身影消失在一处楼洞中后,门卫想道,可能要有麻烦了!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九十八
九十八
十号楼,三单元,一层,西户。
熟悉的路线,熟悉的门洞,即使闭上眼睛,万方也不会走错的地方——
经历了终究没有逃过七年之痒的婚姻后,三年前父母就先后去世的万方,在循环了一个大大的圆后,一年前又回到了自己童年、少年、乃至二十四岁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一套老式的两居室里。
一个人的生活,怎么说呢,说不寂寞,那是在骗人,但要说孤独,似乎又不完全是那样子的,这一点,万方自己很清楚。
总会有一些桃色故事在这套两居室里上演,男主角当然是这位现在正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右手在身上胡乱的摸索着家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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