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都愣住了。正是一沓用橡皮筋扎着的黄色的钞票。
“哈!”奎因警官释然开怀地叫了一声:“总算猜着了一个谜!在哪儿找到的,托马斯?”
“这排化妆间里的一间。”
“跟我来。”奎因警官说。一行人不声不响地跟着他走去,各个目光新奇而兴奋,只有埃勒里显得无动于衷。
维利警官在一扇敞开的门前停住脚步。
“就在这儿,”他说,“就是这个房间。”他指着一张狭小的桌子,那上边的抽屉耷拉在外边,里面横七竖八地装着各种无关紧要的零碎儿,像是男人的东西,“钱是在这个没有锁的抽屉里发现的。就这么单摆浮搁着。那可恶的家伙居然连偷来的钱都懒得锁好。”维利解嘲地说。
“哼。”奎因警官说,“格兰特,这是谁的房间?”
柯利噗哧地笑了出来,奎因父子不解地望着他,连阴沉的格兰特也禁不住爆发出几声滑稽的大笑,而吉特只是困惑地连连摇头。
“根本就没找出什么窃贼,”柯利忍住笑说,“你们输了。”
“输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独臂伍迪的房间!”
“伍迪!”奎因警官吃惊地说,“那就说得通了:独臂伍迪偷了钱,还没来得及花,就被干掉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简直搞不懂……杀人和偷盗这两件事挨不上啊!我的上帝,全乱了!”他哼哼着摇摇头,“过来,格兰特,你能肯定找到的钱就是你那位律师交给你儿子的那捆儿吗?”
老艺人接过钞票看了看,总共是十张纸币:“看上去一样。我也说不准。康莫福并没有从夏延带过钱来。我一直存在银行里,现金是马斯给我的——省了我再去银行的麻烦。我给了他一张我银行的支票。”
“托马斯,去把马斯找来。”
警官很快就带着神情倦怠的马斯回来了。马斯仔细看了看钞票:“我只用一分钟就能告诉你。”他慢吞吞地说,“我楼上的保险箱里老存着不少现金,而且我把它们的序号都记录下来……”他在钱包里摸索了一会儿,“在这儿!查查跟票面对对。”他一张一张地读着钞票上的号码,嗓门儿老大。格兰特每一次都点头认可。
“很好!”奎因警官说,“我的意思是——不可思议。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柯利·格兰特先生,拿好你的钱;看在老天垂怜的分上别再丢了,行吗?”
凌晨,天快破晓的时候,奎因父子肩并肩地回到了他们在中央大道八十七号的寓所。迪居那已经睡熟,他们没有惊动他。奎因警官进了厨房,弄了点儿热咖啡端出来,两人沉默地坐着喝。而后,埃勒里开始在起居室地板上来回踱步,奎因警官脸色灰白地坐在壁炉前。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阳光照射进来,楼下马路上有了车马行人的动静。
幽深的隧道尽头原来并没有路……
运动场内的每个人都被搜查过了,场地上每一寸地方也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结果。手枪无影无踪,凶手就像是个魔术师,把子弹射进伍迪的身体之后,念个咒语挥挥手,就让凶器飞走了。
奎因警官一动不动地坐着,埃勒里还是走来走去。似乎谁都没什么可说的。
后来,埃勒里疲惫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种释然的神情,似乎他的机敏和智慧从震惊后的麻木中最终脱逸了出来、他开始嘀嘀咕咕地自说自话,甚至还不时兀自发笑。
迪居那起来了,把父子两人统统撵到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十一章 苍天有眼
埃勒里被猛烈的摇晃弄醒了。
“快起来!”迪居那对着他的耳朵大叫,“有人来找你啦。”
埃勒里眨着困涩的眼睛摸过他的衣服。
来访者原来是个送信的男孩儿,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牛皮纸信封。
“是科比少校让送来的,奎因先生,”他说,“他还让我告诉你,是刚刚洗印出来的。”
他把纸包放在桌子上,转身朝外走去,嘴里还吹了声口哨。
埃勒里撕开棕色的纸袋。里面装的是十几张微微卷曲、没有干透的照片。这些照片显现着近期频频令人不快的那位独臂伍迪活在世上的最后瞬间。
“啊,”埃勒里高兴地说,“少校真是个少有的贵人,迪居那,简直是个无价之宝。他总能知道你需要什么……哦。”
他仔细观察着那一系列差别不大的相片……真是匪夷所思,这些照片跟巴克·霍恩遇害时被记录下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除了伍迪与前者的相貌不同,尤其是他拖着显眼的断臂,照片上呈现的状况跟奎因父子一个月前在少校的放映室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
摄影机再次捕捉到子弹击中受害者的瞬间马与马背上的人的动态与神情。马匹硕长的身体同样平行于跑道;伍迪的身体同样在跑道东北转弯处微微向内侧倾斜。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埃勒里自言自语道,“完全是前一次凶杀的复制。呈现的表象也是重复而已。骑士们一向遵循自然法则——但愿如此。”他拿起一张最有代表性的照片凝视许久——那上面的伍迪显然已经死了。在正面拍下的照片上,独臂骑士朝南方侧歪出的角度正好是三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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