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艺人往往素质很高,且拥有一流的身段和惊人的美貌,但时常陷入捉襟见肘窘境。为了维持生计,年轻的姑娘们经常来这里拉客做生意。像所有富人地区一样,这里暗藏着毒品、暴力、腐败和肮脏的娼妓,资产阶级的丑陋和伪善在爱慕宫的夜色下昭然若揭。
整晚,她扭动着细软的水蛇腰穿梭于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中,极力保持着高贵端庄的仪态和迷人的微笑,和宾客们寒暄客套,忍受着社交上的约定俗成和不堪忍受的附庸风雅。
凌晨时分,一阵隐隐的疼痛悄袭而至,从小腹中央渐渐蔓延到子宫深处,她立刻意识到出门前服的止疼片的效力已经过了,在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来临之前,她必须想办法抑制住或暂时缓解。于是,她一边强装镇静地微笑着,一边迅速离开人们的视线,朝爱慕宫底层退去。
第23节:第4章地下酒窖里的秘密(2)
地下室的楼梯,狭长、逼仄而高耸,阴晦潮湿的石壁渗着冰冷的寒意,她迟缓地盘旋而下。地下负一层是宽敞的钢筋水泥车库,停放着爱慕宫的私家豪华车。越往下,光线越暗,只有一两盏弱不可及的小射灯发出晕晕欲睡的幽光。
“怎么这么长呀?”她扶着墙壁,在昏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咔哒,咔哒”,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着。很快,痉挛般的阵痛袭遍了全身的神经末梢,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子深深地扎进她的腹部,拼命搅动着,她感觉到浑身的关节全松开了,月经汩汩从两腿中间涌出,她表情痛苦不堪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身子蜷曲成一团。难忍的疼痛令她感到晕眩和虚脱,无望浸透了整个灵魂,“天啦,谁来救救我吧!”
她像一朵被诅咒的百合,天使无瑕般的美丽容颜和年轻张扬的活力掩盖了她虚弱的身体。她经常全身疼痛,更糟糕的是她患有先天性全身脏器位置不正,这是一种罕见的并会危及生命的疾病,怀孕和分娩随时都会置人于死地,患者需要服用大剂量的止痛片。随着耐药性发生,她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大,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从刚开始的一天二三粒药,发展到一天二三十粒,后来变成一天二百粒唯寇锭,数量惊人。
有医学资料说酒精能扩张血管,加速血流,从而对抗血管收缩和子宫平滑肌的痉挛,像安慰剂一样能改变妇女的疼痛阈值,或者减少消化道的活动从而使子宫放松。的确,酒精的灼热能缓解她的痛经,但结果是她喝得越来越多,过量的酒精往往让她不省人事。
她咬紧牙,紧攥双拳,扶着墙摇摇欲坠地强撑着站起来。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肿胀的脚趾摆脱了鞋的束缚,完全舒展开来,踩在冰彻体肤的石阶上,疼痛也似乎随之减轻了些许。现在,她急需一大瓶伏特加来麻痹喘口气都会疼的神经。
爱慕宫最底层是蜂窝煤式的甬道,粗糙的褐土洞顶矮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几乎紧贴着头皮,呈拱形向后延伸着,间或悬吊着一盏老式小煤油灯,孱弱的灯光宛若一抹昏黄的浊月,半明半寐;参差不齐的砖墙上挖凿出一排排小壁龛,鸽子笼大小,大多是2-4瓶酒并排摆着,下方订着一小块木牌,上面标着酒出产的时间,酒瓶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埃,爱慕宫地底下珍藏了各种各样年代久远的美酒。
第24节:第4章地下酒窖里的秘密(3)
酒窖里,窄而逼仄的回廊众多,像羊肠小道一般,弯弯绕绕,没有一条笔直朝前的,宛若进入了迷宫一般。她忍着痛,摸索着前行,深处有一长廊,那里码着成堆的装啤酒的橡木桶,靠墙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开了口的藏酒。
前面黑漆漆一片,就见一缕昏黄的幽光从一扇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那里是洗手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隐隐飘过来。她路过,但很快,耳朵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喘息声。
“什么?”黑暗中,她莫名一阵紧张,心开始怦怦直跳,鬼使神差地调转头,透过门的缝隙,朝里望去。
就见一个穿着棕褐色绸质华服的暮年男人正将一男子反抵在洗手池旁,粗鲁地扒掉他的裤子,急不可耐地将膨胀的阳具“嘭”地一下子插进对方屁股,强暴式的肛交令被插入的男子闷声低嚎一声,如杀猪一般,痛楚而沙哑。
“列奥!”她几乎在一念间顿悟,那暮年男子标志性的花白额发顿时让她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她推断那个衣着华丽但骨肉全无的魔鬼就是那辆接走她和列奥的黑色豪华劳斯莱斯的主人,鹰眼、钩鼻,耷拉的三角眼里泛着绿豆大小如刽子手般阴戾的邪光,融合了狂暴、凶狠的魔鬼性格,令人不寒而栗。
黑暗中,她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便浑然不知地跌倒在地窖潮湿的地面。
窗外,鸟鸣啁啾,一片绯红的黎明。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威尼斯枝型吊灯,16世纪意大利古董家具,自己躺在有四根帷柱的大床上,紫色薄沙的鸳幛掖在金色的长丝流苏里, 深沉富贵的紫檀木家具光润如玉,墙壁则是热烈而性感的威尼斯红丝绸壁纸,空气中弥散着玫瑰的馥郁浓香,连梦似乎也变得像咖啡般的醇香弥久。
她尝试着抬起重得不能的脑袋,但很快便又无力地瘫在天鹅绒软枕上。她眯着又赤又涩的眼睛呆滞地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旭日,内心苍白得就像一片旷野,孤寂、隔绝、荒凉、遥远。眼泪水不由得顺着眼角默默地往下流。这时,刚巧被推门而入的列奥看见,吓坏了,慌忙走到床前,“Lily, 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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