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巴雅提出想让警方把他这次贩毒记录给销了，而作为交换条件，他说他会告诉他们一些感兴趣的事情。那一刻，罗伯特就已经知道了这次谈话结果会是他们想要的，他没有马上答应巴雅，而是不动声色道：“不行，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得看你表现如何!”
接下来，巴雅回忆起列奥临死前那晚发生的事情。他7点左右还见到列奥，他看上去心情好极了，还哈哈大笑地对他说：‘巴雅，今晚月色多美，为什么不出去找个姑娘喝一杯呢?’没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听见他主人的声音。
晚上大概8点半左右，他从附近酒吧回来，由于外面在下雨，他决定把车停到车库里去，他来到地下车库，用电子遥控开关开了门，记得很清楚他看见了那辆黑色林肯轿车停在车库里，那天白天，列奥在复兴公园附近办事，叫他把车留下，让他先回去了，于是，他照他的吩咐办了。
第188节：第5章谁是“臭鼬”(4)
那是一个心绪不宁的夜晚，天很冷，车库里也很黑，夜空里响了几声雷声。突然，就在那响雷声中，他听见里面混杂着其他声音，出于职业的本能，他立刻想到那可能是枪声，于是迅速朝楼上列奥的卧室跑去。
“你看见了什么?”罗伯特追问。
“主人躺在床上，身下一滩血，手垂在床边上，拿着枪。”
“还有什么?”
“真的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管家碰到你时，你吓成那样?”她忧心地问。
“那晚我觉得有些不寻常，主人死时的表情就像在睡觉，很安详，脸上一点痛苦都没有，完全不像一个要自杀的人，还有……”
“还有什么?”
“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人提，我担心那晚我的视觉可能出现了问题，就是当我冲进主人房间时，我看见一个黑影在几米远的地方一晃而过，但当我进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四周只是墙壁而已。”
尽管他们算不上一路人，但这一点上，他们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因为将列奥之死归咎于自杀，是让所有人免于追究责任最好的办法，巴雅没必要这时推翻供词，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从监狱出来的路上，她很小心地告诉罗伯特，列奥生前也和一个叫“臭鼬”的人打过交道，而且就在他死前不久，还和那人发生了一次争执，“臭鼬”怀疑列奥侵吞了海洛因生意的利润，结果，他俩大吵一顿。列奥在笔记里说那次争吵总让他不得安宁，心里很害怕。
“这很有可能就是谋杀动机。” 凭着警察的直觉，罗伯特觉得这条线索非常有价值，显得有些激动。
现在，警方虽然只掌握了一些零星的证据和几个证人的证词，但这些加在一起，能让他们更加相信列奥并非死于自杀。很显然，他死于近距离枪杀，而且现场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这些都显示这案件含有预谋成分。
和巴雅的谈话给办案人员提供了一个重要嫌犯，在此之前，他的名字在他们的调查过程中从未出现过。如果这个叫“臭鼬”的DNA和现场阴毛上的DNA一样，他们认为这桩案件就可以宣告结束了，但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上家究竟是谁?住在哪里?做什么的?不管他对这个案件有没有责任，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搜集到他的血液样本，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绝非易事。
第189节：第5章谁是“臭鼬”(5)
罗伯特说经验告诉他这绝非只是一桩简单的谋杀案，凶手异常狡猾，甚至懂得利用雷声来掩饰枪声，如果没有凶手的血液样本，谋杀犯的身份之谜或许就永远无法解开。警方当务之急必须先找到查理，从他身上再顺藤摸瓜查出那个叫“臭鼬”的人，但查理是个非常狡猾的罪犯，他已经在多次犯毒案中侥幸逃脱，当他离开居住地后，就会立刻改变身份。
这一计划进展得并不顺利，和罗伯特分手后，她独自一人坐上了回阿姆斯特丹的大巴。沿途的乡间景色异常美丽，让她情不自禁想起了贝利农场。空旷的大自然显得天高云淡，悦目的绿色蔓延在公路两旁，没有尽头，与远处的山脉以及地平线连成一片;三五成群的牛散落在碧绿的草地上，或卧或立，悠闲自得地咀嚼着嫩草;那些红的、绿的、黄的、鲜艳欲滴的花束簇拥在乡间小木屋的窗户上、阳台上，满目皆是;祖母绿的水面上静静地漂荡着睡莲、鸢尾、芦苇，还有白羽红冠的野天鹅，据说，最美的地方才有天鹅的栖息。
回到阿姆斯特丹时已经暮色西沉，她一路朝市中心方向前行，眼前的景象很热闹，到处灯红酒绿，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沸腾了，在耳边嗡嗡作响，夜空里闪烁着庆祝复活节燃放的烟花。这里还是列奥生前钟爱有加的地方，他在日记里说他觉得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地方，他爱这座欲望之城给他的自由。
红灯区狭窄的巷道里，带有明显东方风味的大红灯笼高高挑起，性工作者们或男，或女，还有女扮男装的变性人盘踞了整条街，他们在这里明目张胆地从事着色情交易。红灯区的生意365夜不停，无论那些百无聊奈的富人，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抑或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流连于此，在黑暗的街头巷尾用钱去换取片刻满足。除了妓女和嫖客，在她眼前呈现的还有噩梦般的场景，一具具尸骨状的身体张着失去灵魂的眼睛沉沦在白色烟雾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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