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扫视骚乱的人群,最终回神看向被王产婆推开的房门,拿起拐杖,用力的敲打起来。
“咚!咚!咚!”敲打木门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花婆,只见花婆张开嘴巴,啊啊几声,双脚跺了几下地面,然后摇了摇头,再次向前走了几步。
人群之中,一片茫然,似乎大家都不懂花婆此番动作。
花婆的眼神变的微微有些着急,嘴中依旧啊啊喊着,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花婆叫我们不要动,大家不要动!”人群之中,精明的牛宝似乎发觉了什么,大声向着人群喊道。
花婆听到牛宝的话,用力的点了头。
漆黑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花,不时的雷鸣闪电,让这原本偏远的山村更增加几分肃杀的气息。
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每个人都死死闭上了眼睛,不去管,不去问脚下正发生着什么。
淅淅沥沥的小雨,蓦地变成巨大的雨滴,咆哮着砸向众人,但却没有人敢去动,山村的夜,仿佛宛如平日一般安静,只是今夜,却多出一个声音,那就是无数蛇群齐齐发出的瑟瑟声响。
花婆静静站在房门下,看着漫山遍野的蛇群,若有所思,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多了几分萧条。
蛇群缓缓止住,在离房屋不到一米的距离缓缓止住,规整的蛇群,一圈圈的包围着张瘸子破旧的房屋,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没有人敢睁开眼窥视这一幕,当然除了花婆以外。
第六章 祭祀
“呜呜…”冷风咆哮吹过树枝,发出阵阵仿佛啼哭声的呜咽,雨滴哗哗洒落在蛇群身上发出“啪啪”声响。
蓦地蛇群再次移动起来,两两长短不一的,大小不等的蛇,相互摩擦起身躯,细微的鳞片在他们彼此相互摩擦中,发出一种古怪的声响。
“嚓…嚓…嚓….”
无数蛇群同样着一个动作,那就是用力的扭动自己的身躯,原本细微的鳞片摩擦声在无数条蛇的推动下,居然遮过了滂沱大雨声,遮过了夜风呜呜的咆哮声。
花婆面色时而苍白,时而无助,看着怀中包裹的婴儿,摇了摇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没人能懂她的无助,或许只有上天才知道。
滂沱的大雨,仿佛玩闹累的孩童,来的快,去的也快。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照射在张瘸子家时,蛇群才最终全部离去,枝桠的雨露,依旧滴答的滴答的落下,仿佛往常一样,一样的和谐,一样的自然。
只是这份和谐之中,却多了一些什么。
人们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去抱怨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昨夜他们停留的位置,他们的目光一样的呆滞,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无助。
“妈妈,我冷!”一个孩子缓缓探出躲在母亲怀中的脑袋,喃喃的嘟囔道,稚嫩的童音仿佛依旧带着恐惧的微微颤抖。
孩子的母亲红着眼圈,刚刚想要去安慰孩子,但却被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吓的死死抱住孩子,紧紧地搂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闭着眼睛,死死抱着孩子。
“啊......”一声惨叫,在晨曦之中,显得更外刺耳,格外凄凉。
人群之中几乎每个人都做了同样一个动作,那就紧皱起眉头。
郑婶双手捂住嘴巴,双目圆瞪的张瘸子家门口,身躯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花婆看了一眼,没有离去反而渐渐围过来的众人,花白的眉梢抖动几下,但身子却始终未动,那一刻花婆仿佛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也仿佛在那一刻变的银白银白。
空荡的房屋外,王产婆尸体周围的土地,仿佛一夜之间骤长了几公分一般,形成一个圆状低矮平台,圆台四周无数蛇爬行的痕迹,依旧崭新无比,但惟独平台之上,依旧是平正的土地,一切显得格外诡异,格外妖异。
王产婆成大字状,躺在冰冷带着坑洼的平台之上,朴素的衣衫皱巴的贴在身躯之上,眼,鼻,口中,依旧渗着血液,而王产婆的腹部仿佛被推土机挤压过一般猛然凹陷。
鲜红的血液,顺着圆形平台,潺潺流下。
诡异?
“瘸子....瘸子....是男是女?”猛然间远处村庄一道身影,渐渐传来。
“呦,怎么大伙都在?怎么都想沾粘我们老张的喜气?哈哈。对了,怎么我路上碰到好多蛇?是不是山里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气喘嘘嘘的跑到众人身后,弓着腰,大口大口喘息,面色之上带着微微的喜悦和几分憧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瘸子的大哥,张沐。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张沐身上,有惊奇的,躲避的,惋惜的,各式各样的表情,齐齐注视着张沐,但却没有一人去说话,甚至去挪动一下身子。
张沐在城里给别人打工,听说弟妹二丫要生了,连夜赶路,走了半夜的山路才赶到村上,看到大家都在,原本兴奋的他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怔怔一愣。
“怎么了?”
依旧没有人说话,依旧无言,只是这次人群很自觉地闪开一条道路,一条直通张瘸子家的道路,一道可以看见王产婆尸体的道路。
第七章 张沐
张沐看着周围大家奇怪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担心,毕竟自己膝下无子,而瘸子娶上媳妇也没几年,好不容易怀上了,难道?难道?张沐心中犹豫,但脚下却丝毫没有迟疑,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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