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一天之中光线最强烈的时候,太阳爬到了天顶,树阴最小限度收缩。山门外侧,苦楝树下打坐的老和尚,被近在咫尺的阳光烘烤,脸上挂满汗珠,袈裟也湿了一大片。
"真厉害,半小时了,居然纹丝不动?"
山门外的轿车里,吕美莲悠闲地坐靠在驾驶座上,注视苦楝树下的老和尚,大声感慨。车内冷气打到最高,清凉无比。
后座的林克吃完一个面包,边喝水边说:"这算不了什么?我曾经见过一个和尚坐化,烈火焚身,照样端坐不动,而且还在大声颂经,直到身体化为灰烬。"
"啊!"吕美莲惊叫转头,"真残忍,你居然去看这种事?"
林克叹息:"这不能算残忍,只能说是一种归宿,佛教有很多印度的色彩,在印度,坐化好像是一种习俗,以前,甚至现在还有,妻子如果死了丈夫,那是要焚身殉葬的。"
"啊!"吕美莲又一声惊叫,随即一脸愠色,"你什么意思呀?说我呀,想让我自焚殉夫吗?你……"声音哽咽,眼眶也红了。
林克刚才光顾卖弄学识,忘记了她寡妇的身份,慌乱地扔掉手中的水,抓住她的手:"哎哟,我真该死,只想向你卖弄渊博,得意忘形了,你、你抽我一嘴巴好不好,再不行,把我另一条腿也打瘸得了!"
吕美莲见他真的紧张了,心里舒服不少,擦了把眼泪说:"你、你两条腿都瘸了,想让我伺候你呀?"
"不用、不用,我两条腿瘸了,爬着也要伺候你,像小狗一样。"林克有意逗笑她,双臂弯曲,手掌拳成狗前爪的形状。
"一边凉快去,我才不要小狗伺候。"吕美莲果然破涕为笑,"唉,谁叫你说得那么恐怖了!以后,禁止跟我讲这种事情,我永远不想知道,哼!难怪有人说糊涂一点、白痴一点,不是坏事。"
林克见她原谅自己了,笑着打开车门:"没错,难得糊涂,你待在车上吧!"
"我不!"吕美莲娇嗔一声,熄火拔掉车钥匙,"看这个不会动的和尚,闷也闷死了,我宁可晒太阳。"拿了一把遮阳伞下车。
下了车,两人一言不发,也不看苦楝树下的和尚。并肩走进山门里,吕美莲才悄声道:"你到底找什么宝贝呀,费这么大的劲?"
林克若有所思答:"我也不知道?"
"啊!"吕美莲一惊一窄地看他,"闹了半天,你找什么都没搞清楚,喂,那你怎么知道在这个小庙里?"
林克神秘地笑了笑:"你不是想糊涂一点吗?"
吕美莲欲言又止,嘟起嘴巴。
山门里空无一人,民工走光了,小庙废墟已清理干净,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没烧完的木头梁柱,全部堆到了两侧。石头砌建的地基暴露出来,中央的夯土,被挖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井坑,旁边摆有洛阳铲、探针、钢钎、撬棍等等挖掘工具。
林克戴上遮阳帽,抓起一把洛阳铲,站到井坑旁,垂直投掷下去,抽起铲子,将带上来的泥土搁到一边,蹲下仔细辨认。
"不会被火烧掉了吧?"吕美莲忍不住又开口发问,"我是说你找的东西,如果藏在庙里其他地方,不是在地下。"
林克把泥土全部捏碎,拍拍双手,抓起洛阳铲撑地站直身:"我不知道藏在地下的话,恐怕这座庙也不会突然失火了。"又举起洛阳铲。
吕美莲惊愕地望他一眼,转头冷笑:"难怪你的宝贝弟弟来这里野餐,我懂了,原来是工作需要。"
第8节:神秘笔记(2)
"不要讽刺打击,"林克擦了一把汗,"这座小庙早该整修了,我会带头募捐的,嘿……"边说边发力将洛阳铲投入原来打出的孔内,铲头碰上硬物,发出撞击声,他惊叫起来:"找到了!"激动地连续投掷洛阳铲,很快挖出一堆泥土,一块青石板渐渐显现。
吕美莲也来到井坑边观看:"到底什么东西藏在和尚庙里,你真的不知道?"
林克又擦了一把汗,扔掉洛阳铲,拿起一条钢钎,盯着青石板叹息:"不骗你,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这东西要了我父亲的命,就在我面前。"
吕美莲把遮阳伞撑到他头上,温言道:"你、你是说,你父亲去世跟这东西有关?"
"不是。"林克痛苦地摇头,"我是说,这东西杀了我父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吕美莲害怕地看他:"你、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能杀人?不会吧?"惊恐地看了一眼青石板,向后退了几步。
"千真万确!"林克举起钢钎,正准备插到青天板边缘,山门外有人大叫:"等等!"他转头看去,被小艾拍下光屁股的文身男人出现在山门外,那是他的弟弟林宗武。
"哥,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做呢?"林宗武满头大汗跑来了,夺过林克手上的钢钎,向跟后跑来的两人发号施令:"猛子,你去盯着和尚,机灵点,老四,过来,拿撬棍。"随即又换一副面孔,"哥,是不是把石板拿上来?"
林克欣慰地点点头,退到吕美莲身边观看。
"他知道吗?这东西和你父亲?"吕美莲跟林克悄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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