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看到了……张师兄他……他……”谷应兰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又说不下去了。汪碧烟接口道:“看到他进了曹师弟的书房? ”谷应兰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他出来时,手中可曾拿着东西? ”汪碧烟又问。
“这……”谷应兰面带犹豫之色,迟迟不能开口。
“兰儿也不能肯定,是么?”汪碧烟笑吟吟地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曹辨烦躁地挥了挥手,随即又攥紧了拳头,“今天早上我还摆弄来着,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门里喜欢到处顺手牵羊的只有张簧那家伙! 哼,上次父亲书房里丢的几本书就是他拿的,昨天二师兄书房失窃,十有八九也是他干的。那些书籍图册也就罢了,我那黄金罗汉,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他也敢偷, 真是胆大包天!再这么下去,我们这门里不成了贼窝了! ”
偷东西么?云寄桑望了一眼手中的书,想必此书也是他从偶形居偷走的。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喜欢顺手牵羊?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四师弟虽然喜欢动别人的书,但那都是因为他求学之心太急所至。至于那些边角碎料,都是我们用不到的东西,他捡去又有何妨?他来门内这么久,何曾真的偷过别人财物?”罗谙空还在试图为张簧辩解。
“不偷财物,那更是居心叵测,说不定,这厮便是天机宫打入傀儡门的奸细!”曹辨大声道。
“曹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罗谙空惊道。天机宫以能工巧匠闻名江湖,与傀儡门本来相安无事,可自从傀儡门造出了自鸣钟后,天机宫便对此大为眼红,一直试图涉足其中,只是一时不得其法罢了。
“是不是奸细,到晚上就知道了。到时他若还不出来澄清此事,自然就是做贼心虚逃走了。大师兄,我知道你和张老四交情好,不过这件事你最好撇干净了,否则门主的位置未必就轮得上你!”曹辨依旧是气呼呼的。
罗谙空脸色一变,随即笑道:“看你说的,要是四师弟真拿了你的东西,自然要按门规处置,我又怎会包庇他?”见曹辨仍偷瞥卓安婕,便笑道,“对了,这两位是本门的贵客,正好给曹师弟介绍一下……卓安婕卓女侠,大名鼎鼎的别月剑……“
曹辨听了,色心顿时一清,愣愣地道:“她就是别月剑?那个斩了十二道魔的别月剑?”
“正是。”罗谙空笑吟吟地点头道。
曹辨讪讪一礼:“不知卓女侠大驾光临,曹辨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卓女侠担待。”
“哟,真是少见啊,咱们的少掌门也有老老实实的时候。”汪碧烟扭着腰肢走过来,吃吃笑道,“莫非,辨儿对卓姐姐一见倾心了?可惜啊,晚了,人家早就有意中人了!”说着,向云寄桑瞟了一眼。
曹辨横了她一眼,向云寄桑抬抬下巴:“这又是谁?“
“江湖散人云寄桑,只手不能见礼,少掌门见谅了。”云寄桑微微颔首。
“云寄桑?没听说过……”曹辨不屑地哼道,蓦地睁大双眼,“云寄桑?大明双杰中的那位小留侯?“
罗谙空略显自得:"这位正是壬辰之战中名震天下的小留侯。曹师弟,云少侠可是本门的贵宾啊。日后朝廷加封师父之时,若是能请得云少侠到场,定会为大礼增色不少。”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曹辨连连点头,“云兄这回定要多住些日子,我好向云兄多多请益。”看得出来,曹辨此言倒是真心,云寄桑也只好客气了几句。
曹辨倒是来了兴致,拉了张凳子坐下,对壬辰之战的详情问个不停。眼见推脱不过,云寄桑只得捡一些有趣的说了。不仅曹辨听得手舞足蹈,许多事连卓安婕也第一次听他说起,抱着明欢,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中,午时已过。
望着正午的阳光,罗谙空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之色,转身道:”小卓,云兄,你们先聊着,我去找找四师弟。”说着向汪碧烟使了个眼色。
“这个阿簧,也不知去了哪里耍乐,要我们在这里枯等。”汪碧烟起身笑道,“要不,我们就别等了,正好今晚我家夫君要设宴招待二位,你们先回去歇着,缓缓乏, 晚上我再去招呼你们。我那边儿还有些事情要看顾着,就先走了。”云寄桑点头应了,起身相送。
曹辨被汪碧烟扰了兴致,心中不快,哼了一声,大声道:“正好,晚上张簧要是还不出来,那就说明他心里有鬼!我倒要看那时还有谁护着他! ”说完甩袖走了。谷应兰微微一福,默默地跟了出去。
罗谙空有些尴尬:“曹师弟被师父宠坏了,你们别介意。“
“看曹门主的气度,不像是宠溺孩子的人啊?"云寄桑微感诧异。
"儿子再怎么也比徒弟亲吧? ”罗谙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那四师弟向来老实,只是他出身不好,在傀儡一道上又没什么天分,门里就属他手头最紧,也最容易受人欺负。你们也看到了,无凭无据的,就诬蔑他是内奸。要真有这样胆小老实的内奸,上山的头一天怕就露馅了。好了,我先去找人了,晚上见。"摆了摆手,这位傀儡门的大弟子急匆匆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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