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师姐还记得吧,我们刚来的那天,去罗谙空那里作客,当时汪碧烟也上门来访。当时她说是得知我们上门,想认识我们。可我们才刚到,路上又只遇到了令狐天工和欧阳高轮,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有,当时罗谙空房里的酒桌上摆了两个酒杯。既然他没有事先得知我们要来的消息,那他想要与之同桌共饮的定是别人……
“罗谙空要请的是汪碧烟!”安婕恍然大悟。
“十有八九是如此了。”
“他们既是同乡,那偶尔聚在一起小酌也属寻常.
“师姐是老饕了,该知道喝酒时以鹿筋佐酒意味着什么吧?”
卓安婕默然不语。鹿筋有补肾壮阳之效,当时虽觉不适合明欢这样的小孩子,却未想到另外的一层意思。罗谙空和师父的小妾私下饮酒已有些不妥,更何况佐酒的还是鹿筋这等暧昧之物?
“她虽然未必是真凶,但看她刚才的语气,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明说。”说着,他微微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上门来做耳报神,那我又岂能不当一回千里眼。”
“千里眼?”
“毕竟这些天我们所见所闻,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至于私下里的情形如何,也只有暗中査探才行。”
卓安婕哂然道:“你要去偷窥人家就直说,哪来那么多道理!”“师姐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对她一贯的口无遮拦,云寄桑也只能报以苦笑了.
【跟踪】
以云寄桑旳轻功和江湖经验,想暗中缀上汪碧烟实在是轻而易举。
他悄悄跟在她后面,并不现身,始终保持着大约三十丈的距离,只凭着敏锐的听觉判断她前进的路线和方向。走路时,他的脚面离地始终不过寸许,起步无尘,落地无声,整个人宛如浮在地面一般。
跟着汪碧烟走了大约半里路,穿过一道长廊后,她停了下来,似乎在确认四周有没有人。随后,她飞快地闪身,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树林让跟踪变得更加困难.除了脚下的枯枝,惊飞的鸟儿也会随时暴露他的踪迹。云寄桑不得不放缓了脚步并拉长了距离,以免惊动对方.。当他听到前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时,他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棵树后静静偷听。
“你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说了么,在老槐树那边儿留个信给我就行。现在是非常之时,我们还是别见面旳好。”那是罗谙空焦躁的声音。::
"怕什么,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事!你这么畏畏缩缩的,还想当门主?真是笑话!”
“说这些有什么用,云少侠他怎么说?”
“和你推测的差不多,他答应替门里分辩,不过看他那意思,也不想参与过多。”
“依你看,他可猜出那真凶是谁了么?”
“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没有。你呀,不好好想着怎么讨好那死鬼,整天琢磨这些有什么用?凶手是谁又关你什么事?你到底还想不想当这个门主了?”
“当然想了!这还用说?不过师父已经对我起了戒心,这两天都不肯见我。这时候要是再出什么波折,那门主之位我是想都不用想了”
“你还指望他能将门主之位交给你?别做梦了!”汪碧烟恨声道,“你可晓得,昨天夜里他把洪胖子叫了去,两个人在书房里密谈了大半夜。”
“果真?他们谈了些什么?”罗谙空急追地问.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洪胖子出来的模样,肯定是什么好事。”
“不,不会的。师父怎么会把门主之位传给他!”
“怎么不能?你想想,按门规来讲,最有希望的令狐如今已经死了。剩下的几个弟子中,只有你和洪胖子造傀儡的水平最高,下任门主肯定是你们两个里的—个,不是你就是他。这时候不给自己争一下,还等着公鸡下蛋哪!”
"你不明白,五师弟他……"罗谙空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罗谙空长长地叹了□气,“阿簧和令狐的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谙空,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哪有事瞒着你,该知道的早就都告诉你了!”
“那就是说,还有我不该知道的喽?”
"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么,我这几天连觉都不敢睡熟了,生怕下一个杀到我的头上来……”
“要不,我们逃了吧!”汪碧烟突然热切地道,“逃出这个鬼地方,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就咱们两个!”
“逃?怕是来不及啦……”罗谙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要是前些日子逃了也就罢了。可如今门里出了这样的血案,你说,要是我们一逃,他们会怎么想?朝廷要真想缉拿我们的话,天下虽大,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生生地挨着?”
“唯今之计就是尽快找出真凶,平定门里的乱局。到时我们再定行止。”
“你真不知道那凶手是谁?”
“不瞒你说,我心里确有怀疑之人,不过却苦无证据。山下的事情你也多少听说了吧?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让阿簧暗中调查此事。谁知他刚有了些眉目,就遭了对方毒手,唉,都怪我考虑不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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