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婕讶然道:“鬼树之毒?难道这胖子真是凶手?”云寄桑不答,又从洪扩机身上摸出了二个油纸包。
“快看看是什么?”卓安捷大感兴趣。
云寄桑将油纸包打开,发现里面却是一本小册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傀儡手札,字迹豪壮,笔力沉雄。拥开册子一看,里面却记录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傀儡制法,其中有许多都是史上所载却失传已久的独门秘法。这本手札在普通人眼里毫无价值可言,可对于傀儡门的人来说,称其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这便是洪扩机从曹辨手里诈来的那本手札吧?”卓安婕问道。
“就是它了。”云寄桑微微一笑,摇了摇这本手札,“仅凭此物,便几可断言洪扩机不是无面傀儡了。”
“哦,何解?”
“师姐你想,若是一个人有求死之志,又怎么会费力气去讹诈区区一本手札?若说这是他最后的遗愿,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将其付之一炬,而不是郑重其事地放在身上,任由别人取回。”
卓安婕撇嘴道:“别忘了,洪扩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崖的。”
“确是如此。”云寄桑脸上也露出了深思之色,“这其中定有什么机关,是我没有想到旳。”
“会不会是凶手用什么把柄逼他自尽的?”
云寄桑摇了摇头:“令狐天工的雕像里,洪扩机是一个口蜜腹剑的笑弥勒,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把柄能逼他自尽?”
卓安婕哼了一声,用脚尖点了洪扩机的尸身一下:“喂,胖子,你死都死了,还让人这么心烦,真是可恶至极。快快从实招来,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死的?”
洪扩机的尸体轻轻一沉,又缓缓浮起。
云寄桑双眼一亮,猛地站起:“是了!原来如此!”
“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卓安婕似有不信。
“说来还得多谢师姐了。”
“谢我?谢我什么?快说啊!”卓安婕催促道。
云寄桑但笑不语,目光却凝望着深潭,唇边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血疑】
费了不少力气,两人才将洪扩机的尸首运回了傀儡门。云寄桑本来还要去罗谙空那里勘査一番,却被卓安婕逼着回去吃了早饭。
罗谙空的宅邸,曹仲则交给了李钟秀和谷应兰一起看守。两人一个入门晚,和李无心没什么干系;一个则是初来乍到的基督徒,可算是目前为止最为清白之人。由此可见曹仲用心之良苦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两人,一来,是方便彼此监视;二来,虽然洪扩机已经自尽,可如今傀儡门里再没有谁敢轻易落单,生怕自己也落个被剖腹挖心的凄惨下场。
在卓安婕的坚持下,云寄桑只得先回偶形居用饭。见拗不过师姐,云寄桑索性不急着去了,反而放松心情,饱饱地吃了一顿,又带着明欢在院子里玩耍了一会儿,这才约了师姐到书房里,推断案情。
“第一起血案,张簧被杀后,凶手取走了他的肾,又将他的尸体拿去当了钟锤。”云寄桑以左手持笔,在纸上缓缓写下张簧的名字。
“张簧遇害时,身负重金,脚上是一双芒鞋,分明是要出逃的样子。凶手杀了他,又取了他的肾,正符合那个疯婆婆说的——去汝肾,使汝有足不能行。”
他又在纸上写下了令狐天工的名字:“第二个遇害的是令狐天工,凶手摘走了他的肝,顺便将他做的玩偶头颅全部捏碎了。如果按照老婆婆的第二句谶语——挖汝肝,使汝有眼不能见,那么就是说……”
“令狐天工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才遭到了杀身之祸。”卓安婕在一边,若有所思地道。
“应该是这样。”
“可是,令狐天工不是凶手的同谋么?”
“即便是同谋,有些事还是足以使彼此反目的。”云寄桑淡淡地道,又在纸上写
下了“罗谙空”三个字,“最后是罗兄,凶手挖去了他的心脏。”
“剜汝心,使汝有口不能言。”卓安婕叹了口气。虽然和罗谙空并无深交,毕竟朋友一场,对其惨死的下场,她深以为憾。
“很明显,罗兄一直在暗中调査山下之事,且对凶手已有所怀疑。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一直不肯言明。等他想说出真相时,却巳经晚了。”
“这头骡子,也是自作自受,早点说出来不就没事了?”
“看得出,罗兄也是热衷权位的人。他不想将此事揭开,怕的就是会为傀儡门带来灭顶之灾,于他本人的野心也是大大有碍。”
“那他为何又突然想开口了?”
“昨天在山下,疯婆婆纵火之时有人窥视被我发现,虽然追之不及,但从背影上看,很像是罗兄。如果真是他,那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他知道瞒不下去了,这才想找你说出真相!”卓安婕这才恍然,随即又疑惑道,“可疯婆婆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也许正因为她是疯子,凶手才没有加以提防,在她面前说出了这三句话。谁知因为恐惧,被她本能地记了下来。”云寄桑推测道,随即摇了摇头,“我曾经以为,凶手取走尸体的内脏是为了制造大黑天,听了疯婆婆的话后,才发现这其中另有缘故。”
52书库推荐浏览: 杨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