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当麻谷医生似乎是发现自己有一点岔题了:
“关于这个还是等一下再说明好了,言归正传,反正就是国治正在冲泡那个巳珠茸的饮料时,这次换黑子进来了,说是叉雾夫人要他来叫纱雾。而他在前往南侧别栋——也就是这个房间——的路上经过那间客房,据他的肢体语言和笔谈表示,他当时看到客房的纸门开了一道小缝,所以才会听见纱雾的声音。以上的时间虽然都不是很确定,但是据警方研判,纱雾应该是在九点五分左右进入客房的,而黑子则是在九点十五分的时候进去的。”
“请问一下,关于当时所有人的相对位置……”
刀城先生一面说道,一面拿出了纸笔。医生接过笔记本和铅笔,像是要让我也看到一样,用左手把笔记本立起来,再用右手握着铅笔,开始在纸上勾勒出示意图。
“走廊和纸门在东边,壁龛在西侧的右手边,左手边则是衣橱,墙壁在北边,南侧则是通往隔壁房间的纸门。内室也是同样的构造,只要是和室的话,大概都长得差不多吧!然后矮桌是在比较靠西北边的地方,国治背对着壁龛,坐在矮桌的这边,左手边——以他来说是右手边——是娟子,而勇则坐在他的对面,纱雾好像是站在父亲左边的空位和面对走廊的那扇纸门的中间。这时黑子进来了,看到放在矮桌上的布袋——就是用来装那个以巳珠茸烘焙成的粉末的袋子——也可以说是容器吧!他似乎一眼就认出那是叉雾夫人的东西,于是就要动手拿回去。”
“当时黑子是站在……” 棒槌学堂·出品
“刚好就在勇和纱雾之间,呈现飞扑的姿势。可是,国治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所以伸手去抢那个布袋,结果谁也没抢到,布袋从他们的指尖朝勇的方向飞了过去。不过听说在勇接住之前,就先被黑子抢先一步拿在手里了。紧接着,国治便喝下自己泡好的饮料,结果过没几秒就开始呕吐,然后便倒了下去。”
“有检查出是什么毒药吗?”
“检查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据我刚才从警方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好像只有国治的杯子里被人放入了疑似毒药的成分。”
“也就是说那种饮料本身是无毒的啰!”
“是的,因为娟子也喝了从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饮料,却什么事也没有。而且听说胜虎、勇、国治、娟子、山伏等人都在礼拜天喝过同样的饮料,也都没有人出现中毒的症状,所以我想跟这次的事件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也就是说,毒药是直接被放进国治先生的杯子里的……吗?”
虽然刀城先生是以一种询问的方式望着医生,但恐怕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从茶壶、其他的茶杯、布袋里都没有检查出毒药的反应,所以也只能这么想了吧!只不过,如此一来的话,有机会下毒的人就只剩下坐在被害者面前的勇和坐旁边的娟子、以及虽说只有一瞬间,但却与被害人非常接近的黑子这三个人了。幸好这孩子一直站在我刚才讲的位置,几乎连动也没动,这点剩下的三个人都已经证实了。”
医生一面这么说,一面用仿佛是在看亲孙子的和蔼眼神望着我。在这之前一直静静地听他们二人对话的涟哥哥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目前已经知道是谁在国治先生的茶杯里下毒的吗?”
“还不知道……问题是,当警方问到有没有可能在那场抢夺布袋的骚动中乘机下毒的可能性时,三个人都承认有这个可能呢!”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警方势必得对那三个人……”
严加审讯了——刀城先生的言下之意应该是如此,只是顾虑到我这个做女儿的就在旁边,所以就没有把话说完。
“这个嘛……倒也不尽然……”只不过,当时对客房里的状况知之甚详的医生却露出了非常为难的表情。“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破案关键吗?”
“事实上就是这样。国治倒下来之后,娟子马上冲出了房间,听说是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是勇,为了打电话给老朽跟大垣那个蒙古大夫,也离开了那房间。其实医生只要老朽一个就够了,不过他可能是觉得等我从爬跛村赶过去来不及吧!所以只好也叫上大垣。那家伙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听说在老朽赶到之前,他什么忙也没帮上呢!”
【插图:三间客房的平面图】
“肯定是这样的!”
刀城先生虽然有点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似乎已经掌握到怎么和医生相处的诀窍了,所以非常巧妙地附和着。
“至于黑子嘛……按照娟子的证词,好像是在她冲出房间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据他本人所说——当然还是用笔谈——他一看到国治倒下,马上就回巫神堂去了。所以最后就只剩下这孩子了。”
然后医生按照时间顺序把我先去了一趟巫神堂之后又折回去,先是在走廊上看到辰嫂,然后又看见国治舅舅被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告诉大家,刀城先生和涟哥哥可能早就知道国治舅舅被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所以对这件事并没有太惊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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