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以“蛇凭”为流通全国的说法,“土瓶”这个称呼主要是西边的讲法,尤其是集中在中国和四国地方,在与人狐重叠的中国地方则是以山阳和山阴的岩见最为常见。出云的仁多郡流传着一种说法,当地居民会把白蛇放在瓮里供奉,有一户人家的女佣不小心把热水倒进瓮里,害白蛇死掉之后,那户人家不仅落得家道中落的下场,还成为其他居民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
在《硬袋》里,有一句“驱使头上有白筋的黑蛇”,据说岩见滨田市的蛇颈上有一圈白环,而冈山阿哲郡的蛇颈上则有一圈黄环,还听说后者都是一次七十五只成群结队着。而在广岛的双三郡的蛇则像鲣鱼一样,长度较短,而且中间比较粗。冈山真庭郡的蛇脖子上有环状的花纹,身长四、五吋左右。香川三丰郡的蛇大小不一,从像杉木筷一样粗,到像竹签一样细的体型都有,种类五花八门,身体呈淡黑色,腹部则是浅黄色的,脖子上还有金色的环。另外,还有身长从一呎五吋到二呎左右,颈上的环则有蓝色和黄色两种品种。德岛三好郡的蛇则是长约五、六吋,颈上有黄色的环。
在岛根的鹿足郡里,一旦被蛇妖附身,喉咙就会缩紧,没办法说话,由于无法进行祛除魔物的问答,所以只能靠祈祷来解决,听说把魔物逐出体外之后,还会留下带状的斑点。在山口则与犬神相似,也是一次上百只成群结队地移动,不是躲在家里,而是附在人类身上,怨念比犬神还要深。在玖珂郡则把会操纵蛇的人的家称为操蛇手,如果惹操蛇手生气的话,家中的器皿可能就会有蛇躲在里面。广岛的比婆郡到明治时代之前还有很多人信奉蛇妖,但是在那之后似乎已被犬神取代。双三郡负责使役外道的虽然是女人,但是蛇凭却是由男人负责。他们会把蛇装进瓮里,埋在地底下,屋子里的小庙或土堆以外,也有些家庭是直接把蛇放养在屋子里的。而德岛的三好郡则是把蛇装在小瓶里,以白米或米饭供养,听说在祭典时还会奉上甜酒。
冈山的真庭郡把蛇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为家族带来富裕繁荣的白蛇,另一种则是只会作祟的蛇凭。另外,蛇在这一带的象征意义其实是作祟大过于依附,虽然将拥有参天古木的森林之神称之为蛇凭并加以敬畏着,但是倒没有会被附身的概念。兵库的宍粟郡则将蛇神称之为“忌神”,在出云的神社祭时,会有很多龙蛇聚集在水边,所以其实并不像名字那么忌讳,说是敬畏还比较恰当。香川的小豆岛从以前只要有蛇漂到海岸上,村民们就会争先恐后地主张所有权,听说只要一走近那些坚持蛇是他们家的人家一看,一打开门就会看到里头密密麻麻的都是蛇。据说以上这些就是蛇凭的起源。
即使做了这么多与附身魔物相关的功课,得到了这么多与蛇有关的知识,言耶还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特别的蛇是以附身魔物的形态存在的。换成是其他的附身魔物也是一样,就算他知道犬神比老鼠还要来得大一点,可以每次都生下七十五只小犬神,他也不打算就这样照单全收这些无稽之谈。
他自己曾经写过名为《梦寐的残照》的幻想短篇小说,也曾经以流传于朱雀神社的双人巫女传说为题材,所以他的看法是,这个传说或许跟谺呀治家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不单单是对蛇神附身有兴趣,对于这个家族的血统,也就是世世代代都能诞下双胞胎女儿,并且分别担任巫女和凭座,藉以镇压蛇神这点更有兴趣。
(只要仔细调查的话,搞不好当地还有其他的附身魔物信仰……)
曾几何时,言耶的注意力已经从閇美山的书转移到自己制作的资料笔记上,而且就来拿思绪也从蛇神附身转移到其他的附身魔物。
(话说回来,多年前也曾发生过外道附身事件呢!)
那是昭和二十八年发生在广岛县甲奴郡,祈祷师拿着短刀威胁被外道附身的人,藉此把恶灵赶出体外的事件,正当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
“这位小兄弟,你该不会是要去神神栉村吧?”
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虽然那道声音并不带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因为是在是太突然了,所以言耶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跳,感觉上就好像是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却挨骂一样。
心惊肉跳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瘦骨嶙峋但身体矍铄的老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车的。那种宛如乡绅一般的态度令他忍不住想要报以一个微笑,但是看到他身后那一大群村民们的脸,未成形的笑容就这么硬生生地冻结在脸上。因为大家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尖锐,完全没有欢迎的意思。
“是的,我是要去神神栉村……”
尽管如此,刀城言耶还是不以为意地回答,正当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倏地瞪大了眼睛,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被卷入无法轻易善了的事态。
自己被巴士周围那群脸上浮现出狰狞表情的村民们给团团围住了。
摘录自涟三郎的回忆录(一)
“千代的情况似乎颇为严重,你去探望探望她。”
在走廊上遇到老妈的时候,老妈这么对我说。
“反正又是强迫症的老毛病吧!”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千寿子伯母又小题大做地打电话来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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