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谺呀治家之所以会被认为是具有附身魔物血统的家族,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老朽认为不完全是这件事,但绝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没错。”
“如果一开始就牵扯到神隐的话,的确是有点棘手呢!”
言耶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因为对他来说,这次的采访除了要调查有关于附身魔物的传说之外,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能一并了解这种血统形成的原因。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下落不明,所以才称之为神隐,想要搞清楚神隐本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朽倒是认为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话说回来,光是要从神隐的谜团中探究造成这种血统的原因,基本上不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吊诡的事了吗……”
“啊!说的也是……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再调查下去了,也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对吧?”
“而且保留着这份文献的居然不是谺呀治家,而是神栉家,你不觉得光是这件事,里头就大有文章了吗?”
这么说来,的确还有许多事情都值得深思,不过在那之前,言耶认为应该要先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例子:
“话说回来,关于神隐这件事,还有发生过其他的例子吗?而且我想知道的不是以前的事,而是最近才刚发生的例子……”
言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因为他也认为要解决谺呀治家的血统之谜,应该可以从其他的神隐现象中找到线索,如果再加上最近的例子,或许还可以作为一个纯粹的乡野怪谈,让读者可以更享受看书的乐趣也说不定。
当麻谷当然不会知道他心里打着这种如意算盘,再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道:
“虽然老朽也很喜欢这种民间传说故事……但是不同于被魔物附身会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结果,神隐却只有一个伤心而悲惨的结局,就是再也见不到孩子了……这种结局无论看过多少次,老朽还是每次都会觉得很心痛……”
“照您的表情和您说的语气上来看,不只是以前,就连最近也发生过神隐的现象是吗?”
见当麻谷一副不太想提的意思,言耶抱着些微的罪恶感——毕竟他还是保持着平常心,没有一听到乡野怪谈就忘了自己是谁——继续用话套他:“请您务必告诉我。”
到了这个时候,当麻谷似乎也终于明白,言耶对于乡野怪谈的兴趣并非泛泛。
“继联太郎之后,九年前又发生了同样的事。”
当麻谷露出一抹有些困扰的微笑,继续把话说下去:
“据说谺呀治下屋的某个佃农的女儿也遭遇到了神隐。那是一个名叫静枝的七岁小女孩,听说是在村子南边一个叫地藏路口的五岔路上遇到的。那附近只有一座妙远寺,是个非常僻静的地方。至于那五条岔路,就像先前说明的那样,两旁都是自然形成的土堆。因为原本的地形就是那样,所以这块土地可以说是打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开垦成农村。神神栉村之所以有人从事与山村有关的工作,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再说下去,当麻谷可能又要把话题绕回村子的营生,所幸还是踩了紧急刹车,摇摇头说道:
“事情发生在某一天的傍晚,因为地藏路口除了有通往妙远寺的路之外,另外四条路也各自通往不同的方向,所以原本在庙里玩的孩子们在地藏路口原地解散之后,便背对着通往妙远寺的路回去了。左手边是静枝和她姐姐的朋友过来的道路,正面那条路则通往邑寿川的中通,右手边的两条路都会通往邑寿川的下游,其中比较靠近妙远寺的那条路会经过地藏菩萨的小庙、另外一条路上则供奉着案山子大人,而且各自都在过了这个分歧点之后的不远处。顺便再告诉你,沿着有地藏庙的那条路往前走,过了设置在邑寿川下游的渡船头,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会走到与邻村的交界。而顺着有案山子大人的那条路往前走,则会来到一个称为‘桥无’的地方,顾名思义,那里没有桥,由于河床的宽度非常狭窄,只要放上一块板子就可以走到河的另一边了。”
当麻谷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要让言耶有时间消化那个十字路口的地形,然后才又接下去说道:
“然而,和大家分开之后,静枝的姐姐和朋友便往回家的路上走了一会儿,却发现妹妹没有跟上来,于是马上回到十字路口,把大家叫了回来,其他的孩子纷纷从剩下的三条路探出头来,但是大家都说没有看到静枝。因为每条路上至少都有两个小孩,所以应该不可能有人撒谎。而静枝也不可能赶在姐姐前面,就算大人可以爬到土堆上超到前面,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不可能的,那么会不会是回庙里去了?正当他们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妙远寺的住持泰然——也就是上一代住持的儿子刚好也来了,一问之下,他说他是从庙里下了石阶就一直地走来,路上没有遇到半个人。而且有好几个小孩都说看到静枝跟在姐姐的朋友后面进了那条有问题的路,因为静枝在玩的时候曾跟姐姐吵了一架,所以只是静静地跟在两个人的后头。而且按照姐姐的说法,一开始的确有感觉到妹妹跟在后头的气息,后来是因为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了,她才反射性地回头一看,结果却再也没有看到静枝的身影。和姐姐一起回去的朋友也说,转进这条路的时候还有回头看过一次,确定静枝是真的有跟上来,所以姐姐并没有说谎。静枝就在那短短数十秒内消失了踪影。从此以后,听说孩子们就把静枝消失的那条路戏称为<不见不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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