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阴子的审讯很出乎意料。原来认为龙主任家出现的人头、拍卖公司百宝阁被破坏应该是刘阴子所为,现在看来刘阴子只有很少的疑点。于是,李淞、萧润报局长批准,调查刘阴子在两件事发生期间不在现场的说明是否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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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生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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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贝宁又给萧润打电话,约她到家里来。本来萧润陪同贝宁的任务就没结束,而且也可以从贝宁那里取得一些信息,因为她自从刘阴子的母亲去世之日起,就在医院帮着忙活了。经过队长同意,萧润到了贝宁家。她已经感觉到,杨一纯会在这里。果然,杨一纯不但在,而且特意声明,是他让贝宁约她来的。
当然屋里预备了许多令人馋涎欲滴的兼具东西方特色的美食。萧润不动声色地入座。杨一纯举着筷子让道:“请吃,请品尝。萧警官,我可是有意识地贿赂你,想打听些消息,贿赂你尽管收下,美食尽管品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不能救一个搭一个。”
萧润心说,这个杨一纯好厉害,开始就让人说不出话来,而且还产生好感。姜,还是老的辣!她先夹了一块菠萝派塞在嘴里。杨一纯仰脖喝了一大口白酒,说道:“你们把刘阴子当成杀人嫌疑犯抓捕,证据充分吗?”
萧润喝了一口红葡萄酒,说道:“比较充分。何况还是地方派出所送来的。”
……
“但是,我们只能靠证据说话。”说完,萧润还把柴刀、锤子、脚印取样、锤拓工具等都一一列举了一番。“如果让我说,刘阴子的杀人动机呢,很是充足。”萧润拿腔作调地说。
杨一纯涨红了脸,说道:“你们也不看一看,刘阴子是那种好学向上的青年,而且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怎么想,他也不会是杀个傻子的杀人犯。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从民国年间起就有的白猿刺客,他们认为不值得出手刺杀的,就是给多少钱,他们都不出手。刘阴子如果当刺客,也属于这一类型。”
见他说完了,萧润说道:“总之,凭您的感觉,或者是我的感觉,都不能定案,重要的是证据。您是搞文物鉴定的,不也是靠证据,靠排比比较,最后才能确定真伪吗?”
杨一纯忽然笑了起来:“证据,有些证据要加以分析,有时候甚至数量特别大特别充分的证据也有可能不可靠。”
“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以前我还没跟你讲过。”贝宁对萧润说道。
“好听吗?”萧润问。
“肯定好听,肯定你会感兴趣的。”贝宁说道。
“那我洗耳恭听。”萧润应道。尽管是说故事,可她觉得今天怎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
贝宁讲完这个故事,将一张杨一纯三年前和董行订的那一纸合同拿给萧润看,萧润有些云里雾里,只是看那合同上面的字写得别出一格,俊俏挺拔,玲珑剔透,尤其是苗条婀娜,看着有种亲切的感觉。萧润觉得那字体有些面熟。
吃过饭后,杨一纯竟没再提刘阴子的事,只是说:“你们要多想想,任何和这个案子有关的线索都弄清楚,可别轻易定案啊。”然后,收起那张和董行的合同,转身走了。
萧润咕哝一句:“这个案子牵扯面大,上边催的紧,没工夫把无关紧要的事还用人费力地都给你理清。”
“你这话就不对了,给谁理清啊?说实在的,这个案子关杨伯伯什么了,他是帮你们呢。”贝宁说道。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闭了灯,贝宁幽幽地说道:“那个刘阴子真是正人君子,还有一定的才华。”
“别又犯你那浪漫主义的毛病了。睡觉!”萧润没来由地烦躁起来。而且,睡到夜半时分,她突然惊醒,似乎也听见了那幽怨的箫声。但静夜如水,哪里有什么箫声,却是刘阴子那白净的脸闪动在面前。
……
无疑,今天杨一纯和贝宁都是为了说服她,刘阴子不是杀害林占甲的凶手。她本人也不相信刘阴子是凶手。但是,所有的证据(硬性证据)都指向了他,所以,他暂时被拘留,这在法理上并没有错误。可是,这两人讲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萧润思索了很久,终于得出两点结论:
其一,董行拿出自己的镇宅之宝要换杨一纯仿制的陶罐,就是他认为杨一纯不会对远古陶器进行仿制;更重要的是他利用唯一的一次接触陶罐的机会,取得了可以检测的样品,检测出了年代,也就是“硬性证据”,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取得那陶罐。在换取没有成功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得力助手转让给了杨一纯。但是,李颖似乎和杨一纯共同作弊,使这种转让变成了爱情和婚姻。本质上,杨一纯没有任何诈骗行为。何况,在学术上,杨一纯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陶文都刻画在那陶罐上面了,董行的研究并不是浪费时间,得出的是真实的成果。所以,当杨一纯说破真情的时候,董行只好无奈地骂人。因此,硬性证据,推理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有错误。
其二,杨一纯拿出一张和董行签订的合同,让她看,表面上似乎为了证实爱情故事的真实性,更重要的是让她看那合同上面的字体,这是为什么呢?那字体自己似乎见过而且印象很深,但就是回忆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只要能够回忆起来,案件肯定有新的突破。萧润有信心,自己回忆不起来,贝宁和杨一纯早晚会告诉自己的,否则,他们演的这出戏就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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