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今晚一定得在这间死了人的别墅里留宿了,”,埃丝特叹了口气,“末班车还有五分钟就发车了——除非我能飞到总火车站,而我现在还很想知道这案子的结果究竟如何:
那肯定需要不止五分钟的?”
“那就到我家去,”,她的新朋友珍妮友善地对她说,“我一个人开车过来的——等会儿你大可以放心地坐到我的副驾驶座上?我会为你准备一件舒服的睡衣,开一瓶好酒,然后继续我们的话题。”
“友情万岁!”,埃玛女士再次举起了酒杯,“既然有了如此隆重感人的开场白,就赶紧开始吧——我亲爱的侦探先生,您大概也愿意给这对可人儿稍后的私人话题留下更多的时间?”,她对文泽尔微笑道——看样子,她似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我们的侦探也用微笑回应她:
“乐意之至?那么,从第一个血字说起。对于‘SOLL’实际上是‘1105’,并且这个数字是通过蒸馏酒厂编号来对应奥古斯特所送的那瓶龙舌兰酒的这点推理上,我没有任何异议。我的疑惑在于——”,文泽尔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约翰并不是左撇子,为什么必须用左手来写字呢?我们只考虑到死者写下了字,却没有考虑到他做这件事的可能性。我仔细检查过尸体——他的右手既没有被压在自己的身下,又没有被裁纸刀给刺伤:那他究竟有什么理由,需要冒着死亡讯息可能不被识别的风险,去选择自己不惯用的左手来写下那个数字呢?”
“可能他的右手扭伤了,或者?脱臼什么的。”,艾米说,“他用不了右手,只好用左手。”
“这是我们需要证实的第一点——这要等到具体的法医报告出来才能知道。但在我的假设中,他的右手是没有受伤的——甚至,那个数字都不是由约翰·贝恩斯所写的!”
众人对这个假设感到惊奇,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卡尔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你是说?凶手利用那个数字来陷害奥古斯特?”
“没错!”,文泽尔点点头,“因此,他选择在约翰的左手边写下了那个血字——他很聪明,知道惯用手的笔迹很容易鉴定,就临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小诡计。”
“这么说,凶手知道奥古斯特送的是什么酒了?”,塔芙妮问道。
“对于一位一早就来到酒会现场的客人而言,知道谁送了什么礼品实在是相当容易。”,文泽尔解释道,“如果他没专注于什么谈话,又恰巧站在大厅里的一个合适位置的话?当然,如果他和酒的主人有某种亲密关系,预先就知道了这是怎样的一瓶酒,那就更简单了——甚至,请容许我提出这样的一个假设:奥古斯特曾经为了买这瓶酒,而特地请教过凶手,向他咨询,求他举出一瓶既不至于太过昂贵、又可以讨酒会主人欢心的酒——要知道,对于这位邮差先生的近况而言:至少他会认为,这份礼品能否让约翰感到高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凶手除了西尔斯,还能是谁?”,卡尔叹了口气,“我实在是太愚钝了?”
“但西尔斯不是第二个死者么?”,艾米显然对此感到相当不解,“难道他是自杀的?而且?”,他看了一眼文泽尔,欲言又止。
“没有理由陷害了别人后再去自杀,”,塔芙妮嘀咕道,“这也太奇怪了?”
“除非他另有目的?”,埃玛抿了一口酒。她走到酒柜旁,将那儿的落地窗帘拉开,并将窗户给打开了——于是,窗外的漆黑被屋内的明亮侵占了一小部分:些许的月光与灯光给那些黑暗和树影分界,一些原本模糊的颜色一瞬间就显出了很多新的层次。
“我想稍微吹吹风,”,埃玛说道,“希望大家不会介意?”
没人对此表示反对,大家甚至都往靠近窗的位置挪了挪——这房间里的空气确实不太好,甚至让人感到些微的窒息。
“各位,这也是我起初感到十分疑惑的一件事情?”,文泽尔从自己的礼服口袋里取出了某样东西,将它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展现在众人面前。
“什么也没有啊!”,哈米斯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受骗般地说道。
“看仔细点!”,一旁的艾米叫了起来,“是隐形眼镜——其中有一片是我的!”
大家再次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卡尔也感到相当吃惊,他问文泽尔:
“当时你们进到杂物间里,就是为了这个?”
“感谢艾米的慷慨帮助!”,我们的侦探将那两枚镜片小心收起,“我在检查约翰尸体的时候,发现了那枚遗落在他身边的镜片——那是一个颇为隐蔽的位置,不借助合适的反光的话,站在很近的地方也找不到它。”
“你认为那是凶手落下的。”,卡尔分析道,“你知道艾米也戴隐形眼镜,便马上找她借了一枚镜片。打算做一次巧妙的调换,来引真正的凶手上钩。”
“正是这样——我在杂物间里问过艾米,”,他看了艾米一眼,“在揉眼睛的时候是最容易将隐形眼镜给弄掉的:根据从卡尔那里听来的传闻,还有西尔斯之前的两次异常举动,我首先怀疑到的就是他——我当初的想法是,或许西尔斯会在看到这位老情人的尸体时,装作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十分激动地冲上来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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