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到目前为止,警方对于镰刀罗密欧案所做最出色的一次——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埋伏在离案发现场大约两公里处的小公车站戴尔德姆(Diadem)站(离泰塞拉街很近的一个公车站)的探员泽巴士蒂安·锡林(Sebastian·Schilling)将喝不完的小半杯咖啡连同纸杯一道塞进车站旁的垃圾桶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老调度员马萨海罗干涩而略带温热的嘴唇顺带一提,伯恩哈迪·金格(Bernhardi·Singer)和坎普尔·格兰(Kanpur·Gran)的那三个模仿案子,分别发生在87年9月8日(现场托伊德街9号旁小巷中,死者帕斯卡·戈林(Pascal·Gehring),退休的银行职员)、88年11月24日(现场威尼斯街21号旁小巷中,死者兰茜·鲍姆(Nancy·Baum),小学生)和89年5月20日(现场瑞士画家广场旁小巷中,死者哈克·布什(Huck·Bush),公务员)。特别的,和镰刀罗密欧的案子类似,帕斯卡和兰茜的头颅分别被两人中的某人(估计是伯恩哈迪)丢进了雷街(LayStr.)站(离车门提特街不远)和七警察分局站这两个公车站旁的垃圾桶里——后者被认为是模仿者对警方的挑衅。
想必是十分热爱文学的副探长阿珀尔·丹尼尔(Apel·Daniel)总结了镰刀罗密欧案各个现场的地名之后,提出了本案的另一个特征:
所有案件现场的地名(除昂不雷尔街之外),均是出自莎翁笔下的人物。
阿雷尔教堂(Ariel-Kirche)和米兰达(Miranda)广场——阿雷尔和米兰达均出自莎翁的作品《暴风雨》。
提坦尼亚(Titania)广场和欧泊龙(Oberon)广场——提坦尼亚和欧泊龙是莎翁名著《仲夏夜之梦》中精灵王夫妇的名字。
科德利雅(Cordelia)街——科德利雅是《李尔王》中李尔女儿的名字。
欧斐利雅(Ophelia)街——大概没谁不知道,欧斐利雅是《哈姆雷特》中珀隆琉斯(Polonius)的女儿。
但这个了不起的发现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本市以莎士比亚作品中人名命名的街名和地名有上百个之多——光是哈姆雷特街就有三条。除了欧泊龙广场之外,也还有另两条以欧泊龙命名的街道。
实际上,阿珀尔副探长提出的假设并不被太多人重视的根本原因,是它并不能够准确预测到今年三月的犯罪现场究竟是哪条街。而且昂不雷尔(Umbriel)街这个现成的反例,也让这个假设的可靠性打了折扣。
不过,我得说——多亏了阿珀尔的启发,我才能将这些现场按照某种奇妙的规律衔接了起来:《大众天文》是我最感兴趣的杂志之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巧合。
第四节 假 设
年1月24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旅行者二号在这天登陆了天王星,这是在继1781年威廉·赫歇耳发现这颗行星之后,天文爱好者们第二次为了这颗蓝色的神秘星球而疯狂了。
请不要怀疑我所说的和这个案子无关——我偏巧对天文学有一点点兴趣,因此我注意到,天王星目前已知的十五颗卫星(其中的十颗都是在差不多六年前被旅行者二号发现的——天文爱好者们真应该为生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感到幸运)里,有十三颗的名字是取自莎翁的作品;而拉塞尔在 1851 年发现的天卫二,恰恰叫做“昂不雷尔(Umbriel)”——这名字似乎是来自亚历山大教皇的作品《盗锁》(《The Rape of The Lock》)。
好了,让我们来回忆一下:
天卫一即阿雷尔——1985年3月7日,阿雷尔教堂的帕尔姆神父案。
天卫二即昂不雷尔——1986年3月25日,昂不雷尔街地下停车场的德里克片警案。
天卫三即提坦尼亚——1987年3月15日,提坦尼亚广场地下通道的罗纳德·巴伦案。
天卫四即欧泊龙——1988年3月3日,欧泊龙广场的第三十八届艺术节游行案。
天卫五即米兰达——1989年3月23日,米兰达广场的“第三个广场”案。
天卫六即科德利雅——1990年3月12日,科德利雅街地下停车场戴安娜·弗吉妮亚案。
天卫七即欧斐利雅——1991年3月31日,欧斐利雅街街心花园广场的“第二个周末的第二天”案。
除了伊丽泽的案子没有对应以外,全部都吻合了。
天卫八即碧安卡——今年三月的月圆之夜,应该是十八号与十九号相交的那个夜晚。而我所知道的那条以《驯妇记》中卡特李娜(Katherine)的姐姐命名的街道,就在朗林根区。
但我并不能确定本市没有第二个以“碧安卡”为名的地方——我得说,尽管我似乎是碰巧发现了罗密欧挥刀的一点点小秘密,但更多的秘密却依旧悬而未决:
为何要将头颅带离现场?
除了伊丽泽的案子,之后每一位受害者的头颅都被凶手带离了现场,丢弃于附近的某个小公车站——这显然不会是偶然的。我将这些小公车站的名字按照案件发生的时间顺序写了下来(三角街、小乔治街、卡彻曲第一学校、鲁尼、沙、派蒂和戴尔德姆):可它们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不同于那七个现场,我无法将这七个地名在逻辑上串联起来。
我将这些地名拆成一个个单词,一个个字母——它们因此显得长短不一而且毫无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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