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八四年也一样?”
“不错。那一年小姐本来想打一份假期工,但主人却不允许,他们还为此吵了一架——这很少见:他们父女的关系一向都是相当融洽的。”
“阿德隆夜总会么?那里离女校倒是很近——这样一来,伊丽泽春假就不会回来住了,不是么?”
“很抱歉,这点我并不清楚?”
“卡罗莉娜小姐的行为不检,是否是真实的呢?”
“这是一个记者常问的问题,因此我无可奉告——理由您当然也知道。”,罗德先生笑了笑。
“案发当晚十点左右,你曾经看到别墅车库里有辆车匆忙开出。那么,你能确定开车者是谁么?”
“?嗯,当时我只是偶然从我的房间的窗户看到有辆车很快地倒过,并没有太注意。”
“你说‘倒过’,是指当时这辆车正在倒行么?”
“是的,她当时应该正在倒车?”
“‘她’?那么,你是指卡罗莉娜小姐了?”
“文泽尔先生,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们警方后来也调查过,失踪的那辆车,正好是卡罗莉娜小姐平日里最常开的。”
刚才巴尔特先生带我过来的时候,我留意到,别墅两侧花坛之间的距离是相当宽的——那么,如果驶出的车要压坏花坛里的花,倒车的速度一定很快:换句话说,驾车人必定相当匆忙——这点也是符合逻辑的:如果倒车的速度慢了,就很有可能被当时正在自己房间里的罗德·施密茨先生看到自己的脸。
“当时压坏了的德国报春,后来是否又补种上了呢?”
“这个您可以问问莱蒙德——不过他八成已经忘记了:主人现在对花坛里的花很挑剔,几乎是半年一换了。”
“以前不是么?”
“?嗯,那之前的花,包括当时的德国报春,都是伊丽泽替我选的。”
罗德此刻已经站起了身——那么,回答这个问题的,这栋别墅的主人,应该就在我的身后了。
第四节 主 人
“主人,这位是十一分局来的文泽尔警官。据说,小姐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了。”
“嗯,罗德,你可以退下了。”
“是的,主人。”
吕根曼·霍费尔,这栋别墅的主人,此刻就坐在我对面,罗德刚刚的位置。
“吕根曼·霍费尔先生,在这休息的日子里还来打扰您,实在是很抱歉。”
“那没什么。罗德刚刚说的,案子有了新进展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根据卷宗上资料的记载,吕根曼先生今年不过五十一岁而已——可我眼前出现的,简直就是一位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他那露在红绸睡袍外的皮肤暗淡而缺乏光泽,有些地方甚至浮现出明显的老人斑。他的左手自从放在膝盖上之后就一刻不停地颤抖着——即使他用自己的右手握住手腕也无法掩饰。可怜的别墅主人,整个人都淹没在衰老的气息里,仅只有那灰色的眼瞳散发出少许希望的光华——我曾在卷宗里看过吕根曼先生八年前的照片:那和现在几乎是判若两人。我们可以知道,爱女的离去,给了这位先生多大的打击。
“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组接管这个案子的资料之后,发现之前的调查结果存在着很多的不明确和混乱之处,因此打算重新进行一次调查??”
“哼?也即是说根本就没有新进展了!”,吕根曼先生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来——算是对我那为了和他面谈而找的拙劣借口的间接批评。
“并不是这样的,吕根曼先生。新的调查带来了一些新的疑点,使得我们必须重新审视这整个案件了——这也是我必须来找您的原因。”
“哼?这样的借口你们已经用了好多年了,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如果是在谈生意,你们早就被我开除出局了。一帮废物!”
吕根曼先生很艰难地说出这些训斥的话语——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喘气声也变得异常粗重起来。大概是一直守在外面的葛蓓特女士进来,将一杯清水放在吕根曼先生的面前。
吕根曼先生显然相当生气,他使劲地挥了一下左手,将面前的水杯拂倒在地毯上,水洒了一地。
“出去出去出去!统统都给我出去!!!全部都是废物?没用的废物?”
做完这一切,吕根曼先生似乎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瘫软在扶手椅上,在呼吸还未缓和之前,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葛蓓特女士将倒在地毯上的水杯扶起,然后从衣兜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片小药片给吕根曼先生服下。
“咳?又是氨溴索(作者按:即Ambroxol Hydrochloride,是一种化痰药)么?葛蓓特,这药根本没什么用。吃了它们我经常胃疼呢?咳,都是这群废物害的?”
葛蓓特女士搀扶着呼吸已经稍微缓和的吕根曼先生,似乎是要离开会客室。
“咳?年轻人,你先留下来吧。或许等我心情好些时?,咳咳?”
吕根曼先生没有接着说下去,葛蓓特女士扶着他出去了,罗德先生回来,坐回他刚刚的位置上。
“很抱歉。文泽尔警官,主人的脾气,自打那件事之后,就一直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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