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先生最后终于相信我不是凶手,但他要我发誓,不对任何人说起我和伊丽泽的事情——这当然也是为了我好。他为我想好了回答警察提问时的答案,除此之外,他还要我马上张罗着结婚,以免在这个问题上被人怀疑到。”
“?但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伊丽泽的,?我,如果我当时去通知她一声,她根本就不会死——即使我再也见不到她?,那样?,那样总比这样要好?”,莱蒙德的泪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最后,他不得不用毛巾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情绪稍稍平静些之后,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异常坚定的口气告诉我:
“?警官先生,我早就等着这么一天的了?那么多年了,我却为了自己的生命,连真相都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真太自私了。?警官先生,如果能抓到杀死伊丽泽的那个混蛋,无论让我做什么,?我知道有些晚了,但?,我都愿意。即使是要拿去我的生命,?让他们拿去吧!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莱蒙德的大声说话让小娥蔻感到奇怪,她将兔子们撇到一边,走过来,费力地从窗子外往里望。
莱蒙德慌慌张张地用毛巾又擦了一把脸,然后冲着窗口外的小娥蔻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溢着父爱的亲切和慈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认定莱蒙德不是犯人了——一个能够这样微笑的父亲,一定不会是一个年年作案的杀人魔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判断是否有些太过主观了——可能我真不适合去当一个警察吧。
隔着窗,有阳光洒进这小屋里。一早晨灰蒙蒙的压抑,似乎仅在刹那间,就消弭得无影无踪了
第九节 矛 盾
“喏,当时被压坏的德国报春,就是在这个位置。”
莱蒙德指了指靠近正门的花坛的某处——如果朝着正门方向,那就是左侧的花坛:大概是和别墅车库正对着的位置。
“花坛的护砖砌得并不严实,以至于被那车撞偏了位置。补种的时候,那两块砖被你的同事们拿去取证了,我只好换上了两块颜色相近的砖——就在这地方,如果不是这两块砖,我没准就认不出来了呢!”
我仔细看了看——那里确实有两块护砖的颜色比其他的要稍深一些:我站在那个位置看别墅车库,车库在我的偏左位置——我得说,车库的出入车道是相当宽的,通向正门的道路则更宽些;换句话说,如果有人竟能在开出车库时,将车一直倒到左侧花坛的位置,那么,他若不是初学开车者,就一定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
这里似乎存在着一个矛盾——伊丽泽是当日凌晨前后在白天鹅桥上被杀害的,也就是说,当晚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实际上,这个时间恐怕不怎么准确,莱蒙德说过,罗德离开他的小屋时,十点已经过了——要么是他们中的某人记错了具体时间。不过,“十点左右”,这个范围也还真是模棱两可:如果说十点十六分也是“十点左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伊丽泽还没有被害。假使凶手真是卡罗莉娜和她的情夫,而他们已经计划好了要杀害伊丽泽,似乎完全没有理由这么慌张,需要用这种几乎是和生命开玩笑般的速度倒车,然后逃一般地离开这栋别墅。
那么不妨假设,他们是在做“某件事”的时候,意外之间碰到了伊丽泽,以至于要杀伊丽泽灭口——但是,这里却又存在着其他的矛盾:
首先是案发现场。假设我是凶手,当伊丽泽意外地闯入我的计划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当场杀死她,然后再从这里消失;而选择要颇费周折地将伊丽泽劫持到白天鹅桥,再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她呢?理由可能归结为作出决定的不易,这当然是以犯人和伊丽泽之间存在相熟的关系为前提:可惜,将这个前提作用于之后的七个案子,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推出一个必须的事实:
犯人要么是卡罗莉娜、要么是莱蒙德。
因为其他和伊丽泽相关的人在相应的日子里都被警方严密监视着,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当然,其他的可能性:比方被监视着的犯人用什么奇妙的方法蒙蔽了警方,也是存在的——只不过,我不太愿意接受这些可能性而已:这样一来,这案子可就没完没了了——犯人肯定也不愿意这样的)。
在白天鹅桥杀害伊丽泽的另外理由,在目前仍缺少线索的情况下,我是想不出来了——凭空的臆测倒是有不少,此刻看来,却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某件事”?这件事究竟能严重到什么程度,以至于要杀死伊丽泽呢?卡罗莉娜和某个情夫偷情的事情,显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女主人的行为不检点几乎是众人皆知,即使被伊丽泽发现也没什么要紧的;而如果他们是在计划杀人,最可能的执行对象吕根曼先生却刚好并不在别墅里,他们又是要杀谁呢——葛蓓特小姐、罗德先生、特兰斯凯、普法夫甚至巴尔特先生么?事实上,以上提到的几个可能对象,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这是个找不出动机来的矛盾了。
不过,会不会又是和上面的某一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呢?而罗德先生和莱蒙德所达成的协议,只是这个计中计的一小部分??或者是现在“查无此人”的普法夫是凶手?但他在八五年是以正当理由搬走的?又或者罗德先生在看到别墅有车驶出的时间上说了谎,而他竟会是凶手的共犯?不对!卷宗里也有当天轮班守卫的证词,他也证明是在差不多时间里给那辆车放行的——或许他们都对警方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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