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当然不会认为刀室里的那柄村正就是凶器——事实上,我现在已经解决了本案的那个最大矛盾:《刀剑要览》上介绍的某项关于刀剑收藏的基础知识帮了很大的忙——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给莫斯曼挂这个电话的原因。
可惜我此刻没时间在这里解释了——电话响了,莫斯曼的动作也真是有够快的:
“名字。”
我稍愣了一下——莫斯曼却并不给我更多思考的时间:在我刚刚想到他是在向我索要查询对象的资料的时候,他又接着补充道:
“社会保险号、车牌号码、办公室电话、住址甚至在狱中的囚服编号,什么都行!我的朋友,你刚刚提到的那个名字我也忘记了——就像我总不记得面前这性感宝贝儿的通行密码一样?我说,你可得快点,我今天的土豆份额还差得多呢!当你拿到你想要的资料,舒舒服服地写你的案件报告的时候,我这边可还是要对着小山丘一般的土豆们发愁呢?”
这么说,当那位声音冷淡的传达员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莫斯曼竟还在土豆堆里奔忙——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我可怜的朋友,愿主能拯救他“吕根曼·霍费尔,住址是法夫尼尔街9号?”
“嘿,那地方可是富人区呢!你刚刚说他是什么财团的总裁来着?”
“霍费尔财团?”
“那就是家族财团了?嗨,我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世袭意味着腐朽,高贵象征着堕落——嘿,‘影子杀手’。你看看,堕落了的人心有多么可怕?”
我笑了笑,没搭理他——每个人认真的时候都有自己的风格;而莫斯曼的风格,显然是一种漫无边际的唠叨。
“嘿,我的朋友,你笑了——你又在嫌我唠叨了么?我说,这我会改的。文泽尔,我是喜欢跟你唠叨的?你得知道,我现在生活在土豆堆跟网络的夹缝中:换了谁都会疯掉的?而我只不过是多说说话而已——这可已经好上许多了!我敢用我全部的脑细胞和你打赌:如果等到有一天我安静了,就该换你疯掉了?”(作者按:虽然他曾这样说过,但十一年后,莫斯曼在自家用电脑查询斯蒂芬·马丁等人的资料时,风格却已然换作了沉默——文泽尔自然也没有疯掉:这点事实,他们在1992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了)“嗬,我可等着那一天呢?疯掉倒也值得了。”
“银行账户,银行帐户?你要查哪个年份的呢?哈,哪个年份?劣质的世袭贵族葡萄,酿造的年份可不能过长。”,莫斯曼在玩笑之间也不忘记自己对“世袭”这个词的一贯抵触。
“八四年前后的陈酿——不过最少也得是樱桃酒的度数:葡萄酒够不上。你知道,世袭贵族们最喜欢大手笔?”,我当然是在暗示大笔的金额支出。
“哈,我明白你的意思——给这些个酒开盖可很有些难度呢?”
“没关系,你可以用上你的土豆刀——它肯定还攥在你的手里。”
“得了吧——那东西当然在我的口袋里:否则我怎么敲键盘?”
我和莫斯曼随随便便地聊着——这样时间也过得特别快。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看了看挂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但愿莫斯曼还有精力去应付他的土豆。
我又瞟了一眼手边的便条纸,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
年1月7日,瑞士银行私人账户3627459,现金一百七十万(美元)年3月24日,瑞士银行私人账户3627459,现金四百五十万(美元)对这两笔钱的使用途径,我们自然可以展开很多联想——但至少,这两笔看上去有些意外的现金支出在时间上不会是一种出于巧合的存在:虽然我们可以将一些不愿意解释的尴尬归罪于巧合,但这些在法官和陪审团的眼里,却会是很有力的证据。
好的,我得说,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非法得来的证据也算不上是证据——这张便条纸上内容的价值,只是在客观上证实了我之前的假设而已:和发现站名之间的奥秘相比,这只能算是一个小成就。
而罗密欧那本来近在眼前的足迹,却确确实实地变得渺茫起来
第四节 魔 鬼
已经是五号了——离天卫八的到来,还有整整两个礼拜的时间。
我的报告却还只写了个题目——《关于三月连续杀人案的重要报告》:这当然是个很蠢的题目。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一个名字来概括这个案子——“镰刀罗密欧案”显得有些太过通俗和不正式,“影子杀手案”则有些太笼统;我所临时决定下来的这个,似乎又有些过于模糊和没有力度?我想,最后我甚至会将它们统统划掉,只留下“重要”两个字——这就足够了。
昨天,我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个案子的卷宗,又从另一个已经封档的、名为《1987至伯恩哈迪/坎普尔模仿案(3)》的卷宗里找到了坎普尔·格兰小姐入狱前的住址。
按照卷宗中所记载的,坎普尔自1983年因与父母不和而从雪令区的家中搬出来后,就一直住在特奥多尔街19 号208 室、那间产权属于老多普勒(Doppler)·金格的公寓里了。
我本来打算今天再去一趟南门监狱的,但梅彭昨天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告诉我,她的报告已经交了上去——为了保障其他囚犯的人身安全,61731号女囚已经被强制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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