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钢_文泽尔【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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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还不到三年,就变成这个样子。”,蒙歇利先生灭掉了打火机。

“八九年那案子之后?有人来整理过这里的东西么?”

“看样子是有的,警察当然来过?”,他看了我一眼,“业主或许也带走了一些东西,他们拿自己的钥匙进门,总不会额外通知我?”

“曾住这儿的人呢?你和他们熟么?”

“谈不上熟不熟?除了来修过一次水管,基本上没什么接触。”,他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挂钟停在四点二十的位置。

“关于这个案子,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值得提一提么?请你回忆看看。”

“大概没有?本来你可以问问207的卡贾克(Kajak),可惜他去年就搬走了。”

“你有他的号码么?”

“没有。不过,你们那里应该有的——我记得,你的同事?好像是叫汉斯的,曾经找他问过话。”

“哦?嗯,蒙歇利先生,我能单独检查一下这儿么?”

“行的。我把钥匙挂在门上了,你弄完了之后,反锁上再还我就行——如果我不在,就丢进我的邮箱里:17号的蒙歇利·佛罗伊若普,记住了。”

“好的,谢谢。”

房管离开了208室。

我先检查了角落里的那几只箱子:两只较大的箱子里面,放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吉他乐谱;较小的箱子里,一只放的是一些页面发黄的旧书,另一只则放满了没用过的白色矮蜡烛。

我翻了翻那些书——博尼托(Bonito)的《心理与死亡》、尼森(Nissen)的《狭隘空间论》、豪森(Hausen)的《鱼眼白》??大概有十来本——其中有些我看过,基本上都是些比较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书。

除了一本封面设计得相当滑稽的《世界主宰者》,在这堆似乎是从坟墓中挖出来的书中间,显得十分的突兀和不和谐——我猜,这本书应该是坎普尔的。

这书的最后几页脱落了——我将这几页从箱子里面择出来。当我将它们夹回原位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最后一页的最后几段被用绿色的粗荧光笔醒目地标注了出来:

“我说过爱里巨峰是魔鬼窝么?”

“胡说,这个罗布尔不是魔鬼!”

“唔,你是说?”,老管家回答,“可这家伙真象魔鬼一样。”

超脱在因年代久远,已经略显褪去的绿色之外,三个“魔鬼”都被额外地用红笔打上了叉——这颜色是如此的鲜艳,在这泛黄的书页上,即便房间里洒满了阳光,也让人感到丝丝莫名的寒冷

第五节 灵 感

卧室和起居室里几乎是空的——除了海报就一无所有了:老多普勒当然有权那样做(他恐怕是将房子托给了某位地产经济,希望能够低价出售或出租)。

只是,我今天的调查似乎也已经无法继续了。

燃起一支 Marlboro 后,我自觉踱到了起居室——我刚刚将那里的窗户打开了,而且,那是唯一一间没有地毯的房间:我无意将这里弄脏而使老多普勒委托的地产经济为难——谁让这儿没有烟灰缸呢!

吸烟的当儿里,我仔细端详起起居室里的海报来。和客厅以及卧室里的不同,这里的海报充斥着神秘主义和腐败气息:某些似乎是在用晦涩而冷僻的手法来表现种种古老的宗教祭祀仪式,某些就直接是骸骨、尸体、木乃伊或是行刑过程的残忍写真。我不明白伯恩哈迪是如何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的——死亡倒也该算作近乎狂热的图腾崇拜中的一种:无论如何,伯恩最终还是将自己献上了祭坛,也算是彻底履行了自己的信仰。

想到这些,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到窗台边。

窗户两侧也贴满了类似的海报——它们将我包围着,伙同周遭的烟气和阳光,将我带入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氛围里。

我很恍惚地看着窗外——窗外的穆斯唐(Mustang)街,即使是在这一天里最繁忙的几小时里,也不会有几辆车奔驰而过。远方是电视塔和吕纳山,稍近点的地方则是特奥多尔街的地铁站口:我刚刚从那儿出来。

这时,我看到好几个人从站口的自动扶梯那里跑下——大概是有车进站了。当这些人陆续消失的时候,又有一些人从站口出来:肯定是有车进过站了。

却有另一个女孩这会儿才从街角那边跑过来。她似乎很急,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赶上这趟车——当她看到已经有人出站的时候,便颇为无奈地停在离站口不远处的、巨大的本市交通区划图旁,累得不住地喘气。

虽然有点模糊,但我还是能够从这里看到交通区划图上各个大站的站名——首先当然是总火车站,然后下来依次是市警察总局、法院、电视塔和自由意志机场?虽然还可以勉强辨认出代表特奥多尔街站的蓝色小点,但站名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了的。

下意识的,我开始向上寻找起十一警察分局站。在眼光掠过这幅颇为复杂的区划图的时候,我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阿雷尔教堂、欧泊龙广场、碧安卡街?这些这几天反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地名来。

它们是不是也能在这幅区划图里找到呢?——这该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疑问。

我像一个在突然之间捉住灵感的画家。当烟蒂掉落在房间地板上的时候,这间房里已经不剩下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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