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向着昨晚的目的地行进,虽然周围的人很多,却并没有谁将我拦下来——他们似乎对我的存在并不关心,我就这样一直走着,直到来到莱蒙德的小屋:不过,此刻,或许应该称之为“之前小屋的所在地”了。
那里现在是一片焦土,被一圈写满了“禁止入内”的黄丝带给围了起来。
黄丝带却并没有围住什么实际的东西——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昨天我们谈话的位置。那里,在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地板上,有两个很醒目的、用白色轮廓线勾勒出的人形轨迹。
“嘿,文泽尔!你怎么也在这里,想念我们了么?”,这是汉迪克的声音。
“哦,不?我碰巧经过而已。这里可真热闹呢!”,我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对汉迪克笑笑。
“忙呢!?你不知道,这火也不知是怎么了,二消防局的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能扑灭——嗨,谁都没能救出来,只剩下两具焦炭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屋失火,怎么会耗上这么长时间?”
“?嗯,你看看,这地方消防车根本就开不进来,花园和别墅供水的水压不够;另外,围观的人也太多,而且还不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每天都在不停发生?”
“呃,那死的两个又是谁呢?”
“?他们还在录口供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是住在这里的一个花匠,还有这栋别墅的主人:别墅里恰恰就少了这两个人。”
“那倒真是很可怜呢——这意外的火灾。”
“是啊,这意外的火灾?”
汉迪克心不在焉地附和着我。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花匠小屋,我又感到有些恍惚了
第七节 句 号
在自由意志市最为反复无常的七月里,我的侦探社终于如期开张了。
在当晚举办的小型聚会上,汉迪克和奥鲁同时对我在侦探社选址问题上的非民主性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
“可惜离局子远了点——如果你忙的话,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少了?”,举杯之际,汉迪克颇为委婉地指责了我。
“看来你并不很将我们这些老朋友当一回事儿?”,奥鲁则直接给出了最尖锐的批评。
但之前,奥鲁却在私底下跟我说过:
“既然那么近,我一定会时常去你那儿喝杯咖啡的?”
我当然再清楚不过——这只是奥鲁的拙劣借口而已,以“顺路拜访”侦探社的方式解决困扰他多年的周末伙食问题,才是他所真正关心的。
是的,我的侦探社开在豪泽区、小吉姆街十三号五楼,一个相当冷清、而且从数字上来看很不吉利的地方。
彼特菲尔德刚刚就问过我:
“文泽尔,你选择这条街开侦探社,是不是为了纪念老吉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无论如何,虽然有如上所述的、这样那样的指责、批评和疑惑,我这些可爱的老同事们,却无一例外地给予了我新的职业生涯最多的祝福。
聚会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半。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去之后,我发现自己一点睡意也没有——于是,我燃起了一支Marlboro,开始为我从事侦探事业以来接受的第一笔委托写总结。
好了,经过两个多月的忙碌之后,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将关于这个已然结束的案子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展示在我们面前了。
大概是在那次扫墓的偶遇之后,莱蒙德与一个名叫雷克拉姆(Reclam)的、早年搬去米莉豪森市的旧时朋友意外相逢,那人是当时那个化装舞会的组织者之一。
老友重逢,自然会谈及往事。回忆之中,雷克拉姆无意间提及,八年前的那个化装舞会竟然是别墅管家罗德一手出资筹办的。
莱蒙德当然会对此感到十分在意。追问之下,雷克拉姆表示,那个化装舞会的举办时间和地点都是由罗德先生提前确定,他和其他几个组织者只是负责寻找参加者——不过,罗德曾经特别提到过要邀请莱蒙德,并且让他一定要带上自己的女朋友。
雷克拉姆和其他几个组织者确实都邀请过莱蒙德,并且也都要求他带上自己的女朋友——这些莱蒙德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这实际上是管家罗德的指示。
和雷克拉姆的会面之后,莱蒙德很自然地怀疑到——罗德和伊丽泽的案子之间还有某些尚不为人所知的内幕。他因此将娥蔻送到他姑姑家,开始暗中监视罗德的行踪。
吕根曼先生自杀之后,罗德便开始频繁地和几个专打财产纠纷和继承权官司的律师接触——这点莱蒙德说得并不详细,反正,在几次十分不容易的窃听行动之后,莱蒙德得知了一个让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消息:
罗德·施密茨竟然是霍费尔家族的后裔!
结合已知的事实,莱蒙德作出了一个在动机上完全合理的假设:
为了夺取霍费尔财团的所有权,罗德在八年前雇人杀死了伊丽泽,最近又设法害死了吕根曼先生。
让我们想想看——罗德早已经知道莱蒙德和伊丽泽每次相约溜出别墅的地点,而这个地点恰好也被卡罗莉娜以及她的情夫们所利用:罗德利用了这个巧合。一方面,他建议吕根曼先生约卡罗莉娜在那里见面;另一方面,他筹划了一个伊丽泽必然会随莱蒙德一同参加的化装舞会。他预先算好了两人前往舞会现场所需的时间,并大概估算出了两人计划在“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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