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四章 奇异的婚礼(4)
“因为单先生的脸被烧伤,他只能每天戴着面具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一年多了,他都没有迈出过这个老宅一步,他想办的事情,都是交由我去打理。那个蜡像新娘,是单先生花了重金请法国的蜡像师雕塑的。”
听了陈秘书的讲述,唐宁唏嘘不已,一直以为,像那种忠贞不渝、舍生忘死的爱情故事只有小说家的笔下才有,没想到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男主人公居然就在她的身边,她不由得对那个叫单云飞的男人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深夜,单家老宅又陷入了往昔的清冷之中,在一间贴着“喜”字的厢房之中,单云飞对着衣橱上的镜子,慢慢地揭开脸上的面具,一张结满疤痕的脸呈现在眼前,触目惊心。其实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在他的书柜里,摆着一张五寸的相片,相片上的单云飞穿着驼灰色的衬衫,一张笑脸英俊明朗。
可是,自从一年前发生了那场火灾,他就不得不戴上面具示人,而这还不是最悲伤的,最悲伤的是日日生活在这座老宅子里,过着心如死水的生活。单云飞觉得他活的每一天,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他之所以还让自己的肉身以生命的姿态存在,不过是为了身为人子的孝心,以及对女儿单玲玲的不舍。
如果没有这些因素,他想,他早在一年前就随芝芝而去了。
走到那尊栩栩如生的“新娘”面前,单云飞抚摸着“她”的脸,泪盈于睫,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如电影的镜头,在眼前缓缓播放。
那是个飘散着栀子花香气的季节,他开着小车,缓缓行驶在下班的途中。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路人,世界显得浮躁而喧嚣。
前面斑马线上出现了一个穿白色棉裙的女子,她长发飘飘,身影纤细而干净,就像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给人十足的清凉感。女孩似是无意地朝单云飞这边看过来,并浅浅地一笑,如惊鸿一瞥。单云飞一瞬间惊呆,眼见着她走过了马路,单云飞连忙手眼并用,跟上了那个洁白的影子。
女孩身影轻巧,走入了街边的一家唱片店。单云飞停好车,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站在唱片店宽大的橱窗前,他看见她站在营业员的位置,和另外一个同样穿白色棉裙的女营业员相互谈笑。
原来她是这家唱片店的营业员,单云飞微微一笑,记下了这家唱片店的名字。
第一次踏进这家唱片店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商战场上见多了大风大浪,就是和重要的对手谈判,也能挥洒自如,波澜不惊,可是眼前,他却出现了手足发热、心跳加快的紧张情绪。这,太让他觉得意外了。
“先生,你好,请问你想买谁的唱片?”她迎了上来,笑容如莲花一样温柔绽开。
他有了好几秒的失神,然后,将眼睛从她的脸上迅速地挪开:“随便买谁的,要不你帮我选吧。”
越是喜欢对方,就越要装作视而不见。单云飞生怕眼里的秘密被她看穿,早早地将她吓跑。
她果然很认真地为他挑选了几张唱片,并用袋子装好,送到他的手中。她纤细的手指让他心疼,白皙脆嫩,就像仙女的手指不染人间烟火。
“先生,欢迎下次光临。”离开的时候,她微笑着送他。
他几乎每天都来光临,每次来,都要买上几张唱片。唱片店的老板洞若观火,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只要他进来,必喊她来招呼,他从老板的喊声中,知道了她的名字——芝芝。
而她面对他时,由起初的落落大方变为脸红。她的脸红不是“脸”红,而是从耳朵一直泛到脖子,在长发丝丝缕缕的遮掩中,白皙的肌肤透着红晕,看得他常常口干舌燥,身体有一股热流冲向某个部位,那是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可是好景不常,有一天,唱片店里不见了芝芝的影子。
“她不干了?她为什么不干了?是不是你把她赶走了?”当他得知芝芝辞工了以后,他毫无风度地冲店老板大声嚷着,以为是在自己的公司里,可以随便冲下属发脾气。
店老板摆出委屈的样子,说:“我可没赶她走,是她自己提出辞工的,说是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回家,本来她这个月没做满,可我见她眼泪汪汪挺可怜,我还是付了她一个月的薪水。”
第17节:第四章 奇异的婚礼(5)
“那她现在在哪?”
“她是来这打工的,住的也是租来的房子,看她那么着急回家,我想她现在肯定已经退了房子走了,你要找她,只有去她老家。”
“她老家在哪?”
“在德兴镇,这是她家的地址。”店老板拿出一张硬纸片,递给他,并带着讨好的笑,“这是她临走的时候,我耍了个心眼让她留下来的,我知道,它对你一定会有用。”
他如获至宝,从钱包里抽出好几张百元大钞,交到店老板的手中,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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