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真的对木匠活儿有兴趣?”
“真的。”
“你自己有工作间吗?”
“我正想有一间。”
“我肯定穆里尔从未提到过你。”格拉米斯道。
梅森不说话。
“你不象是那种在下午还游手好闲的人。”
“我既不游手,也不好闲。”梅森说。
“你回避问题的方法很巧妙,梅森先生。我逼您吐露真情了么?”
“你说呢?”
“当然了。我想更了解您。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动机。穆里尔不是个轻佻的女孩子,而你……你一定有目的,有事情。你不是花花公子。你的生活是有目标的,而且已经接近于达到这个目标……不论做什么,你都能做得很出色。”
“性格分析吗?”梅森问道。
梅森开车时,她仔细地观察着他。
“性格分析,”她说,“我喜欢。有时我甚至擅长做性格分析。你是个医生……你肯定不是银行家。你是某种专业人员。”
“好了,”梅森道,“既然你能从猜测我的职业和性格得到这么大的乐趣,如果告诉你些情况一定会剥夺你的乐趣,那就太对不起了。”
“你的确很会回避,梅森先生。”她说,过了片刻又说,“可是这一点也没用,因为我一下车就记住你的汽车牌号,然后就可以查到你。你象是某种职业的人……啊!当然了,你是律师。”
梅森沉默着。
“梅森,梅森,”格拉米斯说,“嘿,真笨!你是佩里·梅森!”
梅森只是开他的车。
“你竟没对我的分析给以丝毫赞扬,”格拉米斯滔滔不断地说,“你表现得非常非常神秘,梅森先生。那么你到底为什么来找穆里尔?让我抓住以后你又为什么躲躲闪闪?……你拿的是爸爸的公文包,是吧?”
梅森说:“作为律师,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你的问题可以有许多答案。”
“全都是不同的答案?”
“我认为没有必要解释。”梅森道。
格拉米斯靠近他,左臂伸到座位后面,左手搭上他的右肩。她扭动着身躯,把腿翘起,看了看裙子说道,“我大概应该老实点……以保证开车安全。”然后把裙子拉下来。
她放肆地观察了梅森那花岗石般刚硬的面部线条几秒钟,不想掩盖自己的好奇心。
“你到底在爸爸的工作间干什么来了?”她问道。
梅森道:“我对你说过我对木匠活儿感兴趣,这也许是真的。”
“而你并没有在这方面和吉尔曼老爹有过来往,你是和穆里尔来往的。我可以肯定,穆里尔认识你还不到24小时……如果她以前就认识你,我们早就知道了。穆里尔并不是喜欢靠别人的名字抬高自己的人,但是她当然会在谈话中提到,比如说,‘我的朋友,著名律师佩里·梅森先生说过……’”
格拉米斯摇摇头:“你真难对付,梅森先生。我看我非加强调查不行。”
“你现在不是正在做吗?”
“啊!不。我只是在抢占制高点。我在观察你的面部表情,我已经发现你眼角上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激怒的表情。梅森先生,是否有人告诉过你,在你被激怒时,你会用眼角斜视一下,只是稍微斜视那么一下么?”
“我没注意过。”梅森道。
一段较长的沉默,格拉米斯仍在研究这位律师。
格拉米斯笑着说:“我并不想激怒你,梅森先生。既然我认出您来了,我想应该改善一下气氛,让我们认识一下,别让我再去刺探那些肯定与我无关的公事了吧。”
“我怀疑你是否玩高尔夫球……不会的,你不会有时间。你属于那种特别忙的人。你总是跑来跑去……你有一种成功的气氛。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你还记得吗?在我猜出你是谁之前就已经说过,你已经达到了你职业上的高峰。”
梅森一笑道:“我承认你很善于做性格分析和奉承人。”
“我是个出色的小探子,”格拉米斯道,“我喜欢打听事。我喜欢听别人说话,尤其是他们说漏了的时候,我会用天使般纯洁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知道,年轻和能够装作天真有多好!我想,过几年我恐怕仍难于摆脱这点……但你仍然不肯开口。尽管我受到挫折,而我天使般纯洁的表情仍持续下去的话……算了,我想这是没有结果的。我得收敛点了。”
“你让自己显得神秘而又可爱。显然你还没有答应任何人的求婚,因为你左手上没有钻石,虽然你一定被追求者包围着。”
“你不是也在观察吗?”她说,“提醒您一下,梅森先生。在我们这个时代和年龄,接受爱情并不一定表现为钻石戒指。”
“这个,”梅森道,“已经具备了隐语的色彩。”
“你真够巧妙的把话题从你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梅森先生。现在我从你眼角上稍稍松弛的表情感到你已经很轻松了,我猜,我们一定快到你停车的地方了……我最好看看穆里尔给我的存车票并且……对了,你的停车场在左前方……这是我去吉尔曼老爹办公室办事时常用的停车场。他的办公室在皮德蒙特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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