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你以为你在问谁啊?我可是亲眼看过现场喔——漂撇学长正要得意洋洋地如此夸耀,却因小池先生的下一句话而险些跌落座位。
“其实不是被害人的耶!”
小池先生投下的‘炸弹’所带来的反应,真的就像爆炸一般地强烈;我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却‘嘈杂’的沉默。
“小,小池……”
“什,什么事?学长?”小池先生终于发现店内被异样的气氛包围,他怯生生地环顾周围。
“还,还有大家,是怎……怎么了?表情怎么那么可怕?”
害怕的不只小池先生,不知内情的小兔也一样。我们四人的反应实在太过火了,因此她犹如遭遇猎人包围的兔子一般紧张。
“小池,你刚才说什么?”
“咦?啊,你是说栈桥公园弃尸的事?就是同时发现的头发似乎不是被害人的——”
“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去查的啦!是电视新闻说的。我刚才不是说过?案件的追踪报道——”
“匠仔!”
无须学长怒吼,我早已打开电视;但午后新闻似乎已全部播报完毕,无论转到哪一台都不见案件的后续报道。
“我听到的是说,毛发的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可是被害人的头发和塞在裤袜里的发束无论是外观颜色或触感都完全不同。还有……那是叫切口吗?用显微镜查过后发现,被害人的头发与发束的断面完全不吻合,所以几乎可断定毛发不是被害人的——”
我们直到当晚的新闻时间才亲眼并亲耳确认了小池先生的上述报告,但就内容而言,却未能得到更多的咨询。
“——假如是这样,”首先恢复冷静的高千以默背诗词的口吻喃喃自语道:“那被害人的头发到底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新闻说或许是凶手带走的。”
“为了什么目的?凶手干嘛拿走那种东西?”
“这点不问凶手,就不知道了。”
“既然是别人的头发,表示除了被害人以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头发也被剪了。”
“也不见得是女人吧?搞不好是个留长发的男人。啊!我不是在挑高濑的语病,是新闻说不一定是女人的。”
“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另一个人现在怎么了?也被杀了?”
“这个嘛……不得而知。”
另一种异于方才炸弹爆发时的沉闷沉默降临。
“——啊!对,对了,呢,虽然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想,小池先生只是想把在座的气氛变得松缓一点,才挑了个自以为无关紧要的话题。
“有没有人知道宫下学长人在哪里啊?”
“宫下学长啊?”回答的是小兔,她似乎也深信这个话题比刚才的无关紧要许多,因此解除了紧张,口吻变得很悠闲。“回乡去了啊!”
“咦?不是吧!”
“就是这样!这是之前……呢,十五号那天吗?一起喝酒时他本人说的。他说他后天——也就是十七号就要回乡,会在老家呆到九月初。”
“就算他这么说过,但他老家的爸妈打电话给我,说联络不上儿子。”
“咦?联络不上?什么意思?”
“宫下学长租的房子,呢,咦?叫什么名字啊?”
“‘安槻宅第’?”
“对,他爸妈说打电话到那里去却打不通,只有‘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的语音讯息。他们觉得儿子好像换了个号码,昨晚才打电话来问我知不知道新的号码。”
“他爸妈问的?真的吗?这可怪了,宫下学长真的说他要回老家啊!大家都听到了,对吧?”
高千及岩仔不明就里,只是点头耸肩而已;但漂撇学长和我的反应自然不只如此。我们悄悄地对看一眼,媲美方才的沉默又‘爆炸’开来。
无敌情人
十天后的八月八日,我们各自带着‘调查报告’,再度聚首。
说归说,聚集成员只有漂撇学长、岩仔、高千及我四人。今天的‘会议’是瞒着小兔及小池先生进行的,因为栈桥公园的尸体其实是岩仔搬出并遗弃之事,我们尚未高知他们。
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谨遵这个理所当然的守则;当然,我们绝不是不信任朋友,只是没必要胡乱扩大‘共犯圈’。
因此,小池先生调查的部分是由高千前去接收报告,再来转告我们详情。站在小池先生的立场,自然会想亲自确认自己的调查结果有何功效,因此不难想象他会吵着要出席会议,否则不交出调查结果。这种时候,假如‘联络人’是我或岩仔,很可能会碍于情面而被他说服;为此,我们派出了小池先生根本不敢妄想的交涉的强悍对手——高千——去听他的报告。
一向最痛恨被‘排挤’的岩仔,对于将朋友们拒之门外、自行站上‘排挤’的立场之事,似乎颇感惭愧及不乐意;但这是自己的丑事,他终究无法抗拒家丑不外扬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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