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去的那一晚_日]西泽保彦【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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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达也说那件夹克是趁着服饰店半价打折时买回来的。”

  “那就没任何偷的价值啦!再说,内侧已经绣了达也的名字,偷了有什么好处?不,犯人不光是偷,是掉包,所以还损失了一件夹克的费用咧!不赚不赔。搞什么?我越来越糊涂了。干嘛做这种麻烦又无意义的事?”

  “达也的夹克里除了钱包,还有其他东西吗?”

  “他本人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他说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至少他能断定,绝对没有任何让人忍不住想偷的贵重物品。”

  说着说着,我发觉自己不断地偷偷打量高千。今晚的她,正聚精会神地分解、建立并分解假设,随着交错的思绪,时而放下膝盖、时而侧坐,一反常态,显得坐立难安。我也跟着受影响,眼睛老往她身上——正确来说,是脚上——飘去。

  今晚的我果然很奇怪。平时高千只给我一碰就会被刺伤的恐怖印象,现在却不知为何,一看着她,就有各种妄想朦朦胧胧地冒出来。

  “……我有个怪异的想法。”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脑中尚未整理出具体的假设;只不过,我怕自己多沉默一分,就会以扭曲的形式多发现一分自己的欲望。因此,为了打消杂念,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口说话。

  “你们不觉得……很不自然吗?”

  “这么想的不只是你,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不,我说的是以下两个小疑点。第一,他们六个人是分别开滨口家及风户家的车子前去卡拉OK的;说得更详细一点,滨口家开车的是启司,风户家是太太景子——报告书里这么写的。附带一提,滨口启司有驾驶执照,妻子秀子没有;而风户夫妇则正好相反,有驾照的是太太景子,丈夫明弘没有。”

  “小池连这个都调查了啊?问的人是很扯,但记得一清二楚还答得出来的达也也很夸张。”漂撇学长太想喝酒,静不下来,便拿过岩仔喝干的空罐,慎重且缓慢地捏扁。“然后呢?那又怎样?”

  “这很奇怪吧?”

  “哪里怪?”

  “你想想,之前这六个人应该都喝了不少酒吧?既然达也喝的是威士忌,那其他人喝的也应是该类酒吧?”

  “所以他们酒后驾车啊!不过,这哪里怪了?这行为是不值得嘉许,不过这种程度的错,每个人都偶尔会——”

  “不会犯的。你仔细想想,开车的滨口启司和风户景子都是教师,而且是县内明星学校的教师。”

  我这番话的重要性,费了片刻才渗透完毕——不,不是渗透到漂撇学长、岩仔及高千的脑袋,而是我自己的脑里。

  “假如他们碰上临检,酒后驾车被发现,那可是大问题,一定会受到免职惩戒处分。他们不可能不懂事情的严重性,无论是老手启司或是新人的景子都一样。尤其是景子,她必须代替丈夫明弘独立支撑家计,应该更加慎重才是。”

  “不过,说不定他们醉到无法做出这些常识性判断了啊?”

  “或许是,但我采取不是的看法;因为我的假设是以他们五个人当晚共谋欺骗达也为前提。这种时候,他们应该有所节制,不可能喝到失去辨识能力的烂醉程度。”

  “嗯……”漂撇学长似乎觉得这话有理,却又不明白我拘泥于这个疑点的用意,因此表情显得相当迷茫。“或许吧,不过——”

  “在进行详细的推论前,我先提出第二个疑点,就是他们在卡拉OK赊账之事。”

  “这哪里不自然了?既然和店家很熟,赊个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点也不难懂啊!”

  “且慢,你说和店家很熟,对吧?”

  “对啊!”

  “你记得是谁和店家很熟吗?”

  “咦?谁啊……这个嘛……”

  “是春江。”高千似乎明白我所指何意,难能可贵地正襟危坐并探出身子。“是春江和店家很熟……对,这点是不自然。”

  “为什么?”漂撇学长也猛地探出身子,似乎不甘落于高千之后,急着尽快理解以赶上她。“为什么?”

  “你想想,一开始突然提议去唱卡拉OK的是滨口夫妇耶!那为何不去他们自己熟识的店?”

  “说不定滨口夫妇根本不常去卡拉OK啊!听这些形容,他们好像很讨厌外出,所以才没有熟识的店。这时候春江就推荐自己常去的店……”

  “就算是这样,也该是滨口夫妇请客,才自然吧?当晚大家聚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提前替达也和春江庆祝结婚;但个性一板一眼的滨口夫妻竟然厚着脸皮让主角赊账,你不觉得实在太不合理了?”

  “唔……”一进行思考便会手揉太阳穴的漂撇学长不慎碰到伤口,皱着眉头缩回了手。“这么说也对耶!那……这到底代表什么?”

  “什么意思?匠仔?”

  高千目不转睛的凝视令我陡生怯意。说来难以置信,她的双眸中竟闪耀着期待的光芒;她是头一次以这种眼神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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