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照明的瞬间,女孩虽然尚未梳妆更衣,却已换上了接待客人的职业面孔。对此,我全无讽刺或感慨之意,纯粹是衷心佩服。真了不起。
漂撇学长当代表后,坐在出入口附近的矮凳上等候;剩下我们四个则是在桌边待机。
“不用招呼我们,”女孩递上湿巾,漂撇学长摇手拒绝:“我们不是客人。”
“啊,是吗?那我放着,可以吗?”服务还真是周到。
她绕到桌边来摆完我们四人份的湿巾时,等待的人也正好登场。
“哎呀!”一认出学长,阿呼露咪小姐便以演出宝塚歌剧般的夸张动作表明欢迎之意。“欢迎光临!来来来,慢慢玩!”
“不,呢……”
“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露咪小姐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亲昵地摸着漂撇学长的脸颊。她展现的不像是营业用的讨好态度,倒似真的为了学长的到来而高兴;当然,她是职业老手,给我们这种外行人这般亲切的感觉应该是她的拿手本领吧!
“啊,已经完全好了。”
这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漂撇学长的回复力着实惊人,在我身上的疼痛好不容易消退之时,比我多挨上十多倍拳头的他却早已活蹦乱跳,红肿与伤口早已了无痕迹;这已经不能叫做回复力,应该称为复原力才是。真教人怀疑他是不是人类?
“是吗?那就好,我好高兴!你们慢慢玩啊!我就觉得今天有好事要发生,不枉费我穿了新衣服来!”
说着,她摆出来蝴蝶展翅般的姿势。不只是动作,露咪小姐连服饰都可媲美宝塚歌剧团;于视网膜留下残像的原色加上大量的亮片,与其说是花哨,更有种无秩序的感觉。
“小琪,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端饮料出来!”
“啊,等一下,阿呼小姐!”见露咪小姐欲起身道柜台内催促女孩,漂撇学长连忙阻止她。“对不起,其实我们今天不是来作客的!”
“哎呀,是吗?”我原以为露咪小姐早在刚进店门时便已经发现我们,没想到她却如听见‘我们’二字才恍然大悟似地转向桌边的我们。“你的朋友啊?”
“嗯,对。”
“哎呀,上次那位也在耶!”
“对。所以,我是来——”
即使是学长也无法取得对话的主导权。学长平时只是啰嗦,对方却是话术专家。两者之间的差别显而易见。
“那边的小姐们,”她远远地对着高千及小兔投以礼貌性微笑。“其中一个是你的女朋友?”
“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们好像不赞同。”
“哈哈哈,还真像你的作风!呐,小琪,我想叫他当我下一个男朋友。”
“又来了。”被称为小琪的女孩在我们桌上放玻璃杯与冰桶。“妈妈桑的坏毛病又犯了,小心被一郎先生骂哦?”
“没关系,因为这个人打架赢了小一,完全没问题。”
“咦?”小琪似乎真的很惊讶,营业用的微笑消失,露出令人意外的稚嫩表情。“哇!”
“呢,其实……”学长担心错过这个机会,将一辈子都进不了正题,便硬生生地插嘴。“我不知死活,又为了会挨一郎先生扁的事情而来。”
“咦?难道你真的有意思?”露咪小姐一副困扰的表情。“哎呀……真是大胆呢……”
“不是这个!我们是为了宫下而来的!”学长态度很强硬,看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得进入正题了。
“咦?什么意思?”
“就是宫下的事,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唉?这么说来,你还没找到他啊?”
“现在情况很紧急。宫下的老家联络我们,说他妈妈骑脚踏车时被卡车撞倒。”
露咪小姐无声地叫着‘天啊’;她似乎也明白这是件大事,便收回了嬉闹的表情,低声问道:
“然后呢?情况怎么样?”
“听说……伤势很严重,昏迷不醒。”
“天呀!”这次她倒是发出声音了,慢慢走到漂撇学长身旁的矮板凳坐下,喃喃说道:“天呀……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这种紧急情况,却联络不上长男,他的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遍了大学里的人,竟然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我自认对学弟学妹的事情还挺了解的,但这次也举手投降了。阿呼小姐,你知道他可能在哪儿吗?”
“我上次应该也说过了,我们也在找小伸啊!”
我隔了片刻才联想到小伸就是指宫下学长;这么一提,学长的全名是宫下伸一。
“不,正确说来,是之前在找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不在乎了,就算找不到他也无所谓,我想开了。不过,我弟弟他啊……”
“弟弟?这么说——”
“啊,我没说啊?之前给你们添麻烦的山田一郎是我弟弟,不是干弟弟,是亲生的。”
“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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