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又是那种呼吸声。我这次是确实感觉到了,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我只能感觉到呼吸,看不见东西。
"谁?到底谁在这里?"我把手机四处乱射,这里只有一些箱子和破旧的口袋。
我又爬到入口,下面依旧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如果说二十多年没有腐烂的话,难道说……
后面有东西。
我的背后仿佛有什么靠了过来,我低着头,看见腋下一双惨白的手伸了过来,然后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腰。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力气很大,我几乎快被勒断了。
"抱着你,真暖。"耳后响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低沉而空洞,有带着婴儿呀呀学语的感觉。
"别走了,陪陪我。"这一句离我的耳朵更近了。我甚至感觉到了那带着寒意从口中呼出来的气。我顿时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腰上的手力气更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没回头看,我怕我看了会接受不了晕过去,如果我晕了就全完了。我使劲想扳开他的手指--小指,小指的力气最小。我用尽全力,结果喀嚓一声,他的小指被我掰断了,如一截木头一样掉在地板上。
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地用力,如同电视里的蟒蛇一样,反抗会令他愤怒。
我的意识模糊了,手腕泛起了点点红光,是影晶石。不管了,试试吧。我脱了下来,但怎么用呢?
是血吧,每次都看见纪颜使用血。我不能老依靠他,甚至如果我死在这里纪颜在杭州也很危险。
我用最后的力气咬开食指,把血擦在影晶石上,果然,它的红光更耀眼了,如同太阳一般。我转过身,少年的脸就在我面前。他的嘴巴张开了,里面都是弹珠,右眼无生气地盯着我。
"如果你希望我给你报仇,你就放开我吧!"我说完猛地把影晶石向他的右眼砸去。他怪叫了一声,把我扔了下去。下来的时候头正好砸在下面的桌子上,我马上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过去多久,但醒过来我知道我安全了,因为我已经在老屋外的地面上。外面的空气很不错,特别是如果你重获自由的话。
我摸摸身上,没少哪个零件,手机也在,那照片也在。不过日记不在了,影晶石也不见了。不打紧,纪颜说了,那高僧还有一打呢。
我看着黑夜里的老屋,如同一个大张着嘴的怪物。我挣扎着站起来,现在这时候想找地方睡到天亮已经不可能了,我干脆在老屋旁边找了块风不大的地方眯一下,到天亮再说。给纪颜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只好发短信给他,让他速回,有危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拍醒了。看看四周已经白天了,再看看拍我的人好像有点面熟。
这人快六十岁了,穿着一套淡蓝色长袖衬衣,衬衣的扣子都系到最高一颗了,虽然年纪大,但看上去十分硬朗。
"年轻人,怎么睡在这里啊,这里风很大的。"我看了看他,肩上背着个大旅行袋,上面好像写着"杭州儿童福利院"。我一惊,揉揉眼睛仔细看他,果然,眼睛下面有颗黑痣。是那个在幻象中出现过的人。
我一下跳了起来,握着他的手激动地喊道:"我还想去找您呢,没想到您来了。"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上下打量我:"我认识你么?"
"不不,当然不认识,但您一定认识后面这房子吧?"我转过身指了指老屋。他看了看,点了点头,又说:"我在杭州听说这里出了事,这房子的主人就委托我过来看看。"
我拉着老伯:"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附近。"两人随即往前走,找到一处卖早点的小摊坐了下来。我经过昨晚的事之后饿坏了,叫了一桌吃的。
"您也吃点吧。"我拿了一碗刚出来的藕粉给他,这是附近比较普遍的小吃,我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这个东西看上去一点热气都没有,但要搅开来吃,里面温度很高。
老伯推脱了一下,不过还是吃了。令我惊讶的是,他一口接着一口,全然无视那么高的温度。
"老伯你不怕烫啊。"我呆呆地望着他。他看了我一下,笑着说:"吃习惯了一样的。"
"我还没问您贵姓呢。"
"哦,您叫我张伯就可以了。"张伯忽然压低声音靠近我说,"好像听说房子里死了个人是吧?"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并且把那照片小心地拿出来给他看。张伯神情异样地看着照片。刚想伸手来拿,我缩了回来。
"这照片很重要,其实我想找您也是要确定这事,而且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恐怕我要告诉您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原来……"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着就让人发凉,虽然非常富有磁性,但让人觉得很不祥。转身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西装和白色长裤的男人站在我身后。他长着一头银发,相貌英俊,但脸色非常苍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绿色眼镜,薄如蝉翼的嘴唇挑衅地笑着,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你是谁?"我马上问他,其实不问也知道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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