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十三年农历八月末,汉族御医送进宫一只奇异的酒杯;穆宗皇帝每日用此杯饮药酒三次,精力大涨,频与皇后同房,慈禧太后一贯不喜欢皇后阿鲁特氏,故屡次从中阻挠,穆宗皇帝遂暗自出宫寻花问柳,排解心中苦闷,因此染梅毒驾崩;但此时,皇后竟已怀有身孕,慈禧太后为阻止皇后生下男婴继承皇位搅了自己再度垂帘听政的好事,赐给阿鲁特氏一个空食盒,暗示她绝食而死⑤。
后宫内另有好事者,在太后耳边进言,是汉族御医的酒杯酿此大患,要不然,慈禧太后也不至于出此下策,非要赐死皇后;太后老佛爷大怒汉族御医之妖法,遂命人暗自动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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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从此,没人再见过那只酒杯,因为在皇后死后,慈禧太后一怒之下将酒杯摔个粉碎。”讲故事的人摇摇头,“可惜汉族御医受到这封书信太晚,还没来得及看,就已命丧黄泉。”
“那究竟是一只什么酒杯?”我不禁好奇地插了一句。
“婴音杯。”讲故事的人神秘地点点头。
那个从御医府里侥幸提前被送出而逃过此劫的妇人并没有死,她一直处在精神濒临崩溃的状态之中,直到临死之前,对身边的一个人讲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怀孕足月,正在家待产,丈夫出门找产婆,进门的,却是几个壮汉,他们将她全身用白布裹起,塞进轿子里;一路颠簸,妇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产婆在她的身边,她的嘴巴被狠狠地堵住,怎么叫都叫不出声音,可是她非常疼,只好拼命地挣扎。
孩子终于生了出来,妇人却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是什么时候,她被孤零零地扔在一间房子里,周围一片狼藉,生孩子的现场都在,还没来得及打扫;窗户外面,貌似有灯火,妇人好奇地走下床,趴在门缝上朝外一看,再次晕倒在地。
屋外的炉子被柴火烧得通红,火上放着一个看似半米深的圆鼎,两个丫环在不停地给炉火扇风,一个家丁提着一壶水,每隔几分钟就要往圆鼎里倒一些;而那圆鼎里,一个小小的婴儿正浸泡在里面,只有脑袋露在水的外面,小孩子仿佛还没有死,但是不哭也不闹。
你或许听说过温水煮青蛙,但你听说过温水煮婴儿的吗?
在煮过整整七天之后,婴儿全身的肉都已经化为一滩脓水,在御医家一团乱的时候,一个好心的丫环将婴儿剩余的头与骨皮包裹起来,将妇人送出府外,而御医将提前做好的两只泥杯浸泡在那脓水之中,待完全滋进之后,派人连夜送到河北彭城的窑厂烧制。
“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事。”我摇摇头,屋子里的熏香之气似乎又在加重,熏得我多少有点头晕。
“呵呵。”讲故事的人一直不动声色,他整个过程的语调都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事情还没有完——”
没有人知道这个偏方出自哪儿,没有人知道这个偏方究竟有哪些要求,直到十几年之后,一个濒死的老头将他的儿子叫到身边,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宝盒,盒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似乎很久未曾打开。
儿子打开那宝盒,发现里面是一只酒杯,形如婴手相捧,既未雕龙也没刻凤,却画着七个小小的婴儿;老头说自己曾是彭城官窑厂的监工,被莫名人委托烧制了两个酒杯,他悄悄留下了其中一个,代之以一个精致仿品,在交出酒杯的当天夜里,他便连夜逃走,却也因此躲过一劫,在汉族御医被杀的第二天,整个窑厂也被灭门。
老头本来以为官窑烧制只有两件的稀罕物必是珍品,因为贪财才壮胆留下其一,却在后来一次无意之中发现,这酒杯竟然能发出微微的声响,细细听来,竟如婴儿哭泣声,诡异得让人心慌。
老头从此将此杯封存,直到临死前仍然放不下心中的困惑,托于儿子,让他找寻婴音杯之谜。
“至于御医用的什么妖法,众说纷纭,”讲故事的人说到这里,终于缓了一口气,“我相信的说法是,在那个妇人被抬进府中之前,御医已经在用温水煮婴儿,但婴儿总发出哭声,想必那秘法上书着婴不能泣的字眼,所以都只好放弃;监工调包的替代品,当然不会发出婴儿哭声,所以,最后进献宫中的,只有一只婴音杯。这只杯子竟是如此灵验,能让皇后真的怀孕。”
“哦。”我应了一声,不再搭腔。
“御医送进宫的婴音杯已经被太后老佛爷摔得粉碎,”讲故事的人继续道,“这个流落到世间的婴音杯的下落,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现在已经是光绪十九年,当朝天子登基至今,竟然还没有子嗣降生,若此婴音杯能了却这桩大事,献杯者说不定此番会获得太后老佛爷重重的嘉奖。”
我安静地听着,耳边婴儿的哭泣声一直若隐若现,讲故事的人的夫人端来的那个酒杯一直在桌子上放着,我却从未喝过一口。
“先生似乎没了问题,我倒是有个问题,”讲故事的人依然捻着他手里的念珠,“给先生上的茶,为何一口未动?”
“并非是我失礼不敬,此酒杯手感异常厚重,端起来甚至有水波微荡之错感,嗅起来也有茶叶过水的清香,但恕某直言,这只是一只空杯,老某虽不才,这点本事还是能试出来的,”我淡淡地说,“若是明眼人闭目装瞎,恐怕十有八九就被骗了,但老某是真瞎,这一检验应该让阁下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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