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
根户自己也想像不到地猛然转身面对房门,用尽所有力气开始敲打。
「喂,快过来帮我开门!」
声音一经发出,由于恐惧,再也停止不下来,他疯狂似地继续敲门。
(那是什么声音?)
(是根户的声音。)
遥远的方向传来畏怯似的声音。
(奇怪了!那家伙在哪儿?)
甲斐大叫的声音,清楚传入根户耳中,让根户的心脏几乎收缩停止。
(喂,什么时候锁上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看看……嘿,真的呢!)
(这就奇怪了。)
根户也听见厂布濑和仓野的声音。看样子,外面房间和特别房间之间的间隔门也被锁上了。这样一来,根户就等于被封闭在双重密室里了。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喂,影山在这里吗?)
(没错,我在这里……)
(喔,这可就怪了,根户是一个人在那里面吗?到底是怎么了啊?)
(不知道被谁关在里面了?)
(声音听起来好像很远!是在仓库里吗?)
(没错!你们那边的门也被锁上吗?)
(对。这情况相当诡异。到底是谁把那家伙关闭在那里面的?)
(根户,你再等一等。)
(甲斐,这里和对面的门钥匙在哪儿?)
(钥匙应该已放回柜台抽屉了……等我一下。)
根户内心深处,强烈的不信任感再度甦醒。这一切很可能只是一齣戏。虽然真有号称影山的这个人,但我好不容易获得的推理结果,绝不会因此而被否定!尽管他们装出很慌乱的样子,其实完全只是依照既定情节演出,何况,霍南德途中离席,很可能只是为了打开总电源的盖子。
根户停止敲门。
──我该如何判断这种妄想的真假?要怎么做才能确定何者为真?
根户无法回答自己的疑问。如果一般所谓的真实,是一种在四处环绕、轻飘飘、狡猾、尽可能不让人看见的情况,那又该如何?是的,虚伪与真实总是背靠背相互依偎,很容易就能互相交换也说不定。不,现在我限前这个所谓的现实,如果只是一群面具,又有谁能否定呢?
突然,感觉到些微亮光。是钥匙孔!根户反射动作地弯下身子,从钥匙孔窥看外面的房间。灯光虽然昏暗,却让习惯于黑暗的眼睛晕眩。从紊乱的桌子延伸到对面,是从钥匙孔能够窥见到的视野。在排列于壁橱和墙壁的玩偶注视下,房间中央静悄悄的,看不到有任何人的动静。
另一侧再过去的房间,似乎也注意到中央的房间亮起灯光。
(喂,那边的灯好像亮了,这里为什么不亮呢?)
(一定有谁碰到开关吧!)
(奇怪,钥匙不就在那里吗?)
最接近的声音这样叫着,是仓野的声音。根户突然心里发寒!从他所在的位置也可以见到钥匙,两支都在紊乱的桌上。反射黄色光芒的,的确分别是两扇房门的钥匙。
(真的!看来情况更加不寻常了,究竟是怎回事啊?)
(别再问了……喂,根户!)
可以听见仓野的叫声。
但是,根户的舌头麻痺了。
(奇怪!喔,灯亮了吗……七点十分……甲斐,备用钥匙呢?)
看来,对面的房间也有人打开电灯开关。
(没有。)
(怎么办?)
(事情严重了!这同样还是密室呀!」在各自狼狈的声音中,也能听到影山的说话声。
(只好撞门了。)仓野的语气严肃。
几乎是同时,奈尔玆尖声大叫:「咦,奇怪,怎么没有看到霍南德?)
(这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上洗手间吧!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好,先撞破门再说!)
(就这么办!布濑,过来!)
(这种事也要我……)
对话交错的同时,钥匙孔对面的「黄色房间」灯光熄灭,一切又被黑暗包覆。
(哇!)
(又停电了!)
(先撞破门再说吧!)
黑暗深处,开始响起可怕的声音,两次、三次,可能是几个人同时用身体冲撞房门吧!大约在第六次,门板响起裂开的声音,门板立刻被弹飞了起来。
听到有人连跌了两、三次的扑倒声。
(这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赔偿呢!)
(仓库门也必须撞开。)甲斐说着,似乎在桌上哗啦哗啦搜寻什么,却听到他忽然开口。
(怎么,这是……)
他的声音并不寻常,根户也惊讶得从钥匙孔窥视,但外面依然笼罩在黑暗里。
(哇!干什么?是谁?)
再度响起玻璃杯从桌上摔落地面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哇!)
(有人倒在这里!)
隔开这一扇房门的对面突然陷入了恐慌,恐怖的叫嚷声,有人摔倒的碰撞声,玻璃杯被踩碎的尖锐声,撞上壁橱、玩偶哗啦哗啦犹如雪崩坠落。
过了好一会儿,
(这不是霍南德吗?)
布濑痉挛的声音在回荡。
一切扰嚷突然静止,有人慌忙走近。
凝结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或几十秒之后,奈尔玆疯狂嚎啕大哭。
(霍南德!)
根户气馁地缓缓靠在门上。在仓库里,虽然只能靠着声音与声响来察觉事情始末。但是,看来霍南德好像是遭人杀害了。而且,尸体突然出现在被锁上的房间里。
根户隐约感受到凶手的意图。这个密室与奈尔玆小说上所描述的正好完全相反!根户一面听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的奈尔玆哭声,一面意识到眼前的黑暗绝对无法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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