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这种形状?
那一带是陡坡!杏子想,东京也有这样的陡坡吗?以前住在富山时,这样的坡道确实非常之多,但是来到柬京后,感觉上好像一直都是走在平坦的道路上。
蜿蜒曲折继续往上前行。小时候,经常抱着可能通往陌生世界的莫名期待,那应该是一种酸甜又让心跳加促的喜悦,杏子忍不佳想着,这里也许就是那个不可思议的奇幻仙境。
雨势更大了,倾盆雨声,从远方无数层次地交叠而来,沉闷中持续震动,让杏子的肌肤也不住颤抖。坡道冒起白沫,闪动辉彩地形成水流,从前方高处无止境地延伸。也许,这条坡道就一直通往那栋奇行怪状的积木大楼。杏子气喘吁吁地继续往上爬。坡道上的气流往下吹拂,她已全身湿透。爬了又爬,坡道仍然无止境地向前持续展延。
杏子在想,这条坡道的尽头绝对是与这里不同的世界。在那男孩的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另一个世界,只要穿越眼前这片黑暗,就一定能到达!所以,只要转过这个弯……不,不对,在转过下一个弯的时候……
脸庞、头发、手都像淋浴似地湿漉漉的。杏子抗拒迎面吹掠的骤雨继续往上爬,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脑海里已是逐渐一片空白。就在那一瞬间,恰似在嘲笑她似地,黑暗中化为雾气的水沬在她眼前卷起漩涡掠过。
「是的,就快到了。」杏子不知不觉这么说。
4.被预定的不在场
挂在房间里的风铃,从刚才就一直持续响着清脆的声音。大概不只是因为下雨,风也相当强吧!影山常会意识到,冰冷彻骨的战栗掠过背脊。
「飞车横移……」
「骑士向前……」
仿彿忆起似地,持续像唸经般喃喃低语。
「桂马跳……」
「皇后出...」
然后,再度出现短暂的沉默.
「不...开始出现相当强势的攻击了!我一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战术.」伸展腰杆似乎想消除紧张的是羽仁.
「抱歉...」影山推高眼镜,怯声开口.「可以关上窗户么?」
「喔,也对,不好意思.」茫然凝视市松图案棋盘的曳间点头,打算起身.
但影山快了一步,叫道:「不,我来就好了.」然后快步跑向窗户.
根户视线不离对弈中的棋盘,笑出声,朝对弈的羽仁说:「每次见面都很有意思.」
「谢谢!」羽仁点头致谢.
影山回座.「怎么样?谁会赢?」
「你看看是谁会赢?」根户反问.
影山摇头,「双方被吃下的棋子数一样...但根户会这样问话,应该是根户占优势吧!」
「也并非如此。」羽仁说着,移动主教将军。
根户还是悠悠哉哉地,手指像跳舞一般,让骑士跳过主教的攻击路线。
「糟了,就算在角落吃下,只要再放弃一颗桂马,就是死棋,唯一的办法就是国王逃走。」
称作考虑后,将国王移至侧方。
根户立即把士兵移到自己的国王斜上方将军。
「啊,角落的路被挡住了,这下麻烦啦!」
羽仁懊恼地不再仔细思考,再次将国王移往斜侧逃走。但是,对方骑士立刻跃过空中。
「哇,糟糕,女王被吃掉了。」
「你真的很吵呀!」曳间说。
根户忍住笑声,「就因为棋步近乎固定,所以才有趣。」
「羽仁,听说你将棋的棋力一级,但西洋棋就差那么多啊?」
「不一样,很不一样,我就是西洋棋不行。」羽仁抓起吃下的对方棋子,丢在棋盘上,推倒棋子.
「也好,反正能让我有优越感的大概只有这个吧!」根户也推倒自己的棋子说道。
影山接着说:「没这回事吧!如果发表你上次告诉我的群论(群论,Group theory,数学中属于抽象代数的一种,是针对T群」作研究时的一种理论。)研究,应该可以名留数学史……另外,你目前正在进行的华林问题(华林问题,Waring's problem,一七七O年由英圈数学家艾德华,华林提出的一种数学上的问题。)研究,如果完成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
「这个题目我几乎完全放弃了……但是,影山,你不也正在研究各种困难的理论吗?」
「对了,曳间,你手上正在研究的是《记忆中的烙印原则》吧?那可是目前正开始造成话题的热门题材呢!因为我念的是物理,所以经常会联想到朝永博士的《烙印理论》。」
话锋一转,曳间唇际浮现些许苦笑。「只完成一小部份罢了,因为先前写的论文是《记忆中的超多时间原则》……」
「怎么可能!」影山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不,是真的,先前我提到的是与发掘有关记忆错误的论文。」
羽仁好一阵子默不作声听着这番对话,这时却忍不住开口说:「你们每一个都是厉害角色,我虽然待在文学院,却完全没有奈尔兹那种创作才华,实在是太难堪了。」他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手表,「五点半了,大伙儿都应该到了,难道因为下雨怕麻烦吗?」
八月十九日开始下的这场雨,到今天二十一日仍无停歇的迹象,加上狂风的肆虐,雨势再度转强,又加上气温愈来愈低,懒得出斗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吧……」
但是,根户还未说完,水泥走廊便瓣起几下沉重的脚步声,同时有人以独特的节奏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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