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我们现在是最牢不可破的朋友。我送给萨默海斯太太一本烹饪书。我还亲手教她如何做煎蛋卷。天哪,在那个地方我受了多大的罪呀!”
他闭起了眼睛。
“整个案情真是复杂棘手啊,”斯彭斯翻来覆去思考着,对波洛那痛苦的回忆毫无兴趣,“这正说明了那句古老的说法,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比方说吧,卡彭特夫人差点儿因涉嫌谋杀而被捕。如果那个女人行为可疑,那么,她的嫌疑最大。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波洛好奇地问。
“只是通常说的那种过去的名声不大好而已。她做过职业舞女,是一个性格活泼、有很多男朋友的姑娘!她到布罗德欣尼来定居之前不是战争寡妇。只不过是现在人们所谓的‘大众妻子’。噢,所有这些对于像盖伊·卡彭特这种道貌岸然妄自尊大的人来说是不会容忍的,因此,她就给他编造了一种很不相同的说法。她非常敏感不安,恐怕我们一旦着手追查人们身世的时候,这些情况会暴露出来。”
他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低声咯咯笑了起来。
“再来看看韦瑟比家吧。一家人相互敌视和仇恨,充满凶险。那姑娘手足无措心灰意冷。这究竟是什么造成的?没有任何凶险的事。只是为了钱!为了一笔财富。”
“原因竟如此简单!”
“那个姑娘拥有那笔钱——相当一大笔钱。是她一位姑姑留给她的。所以,她母亲紧紧控制住她,恐怕她想结婚。继父憎恶她,因为她手里有钱。支付家庭的费用,我想他本人是百无一用,什么事也没做成功过。一个卑鄙可诅咒的家伙——至于韦瑟比太太,她纯粹是糖里的毒药。”
“我同意你的看法,”波洛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幸运,那姑娘手里有钱。
这就使她嫁给詹姆斯·本特利这件事安排起来容易得多了。”
斯彭斯警监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迪尔德丽·亨德森?准备要嫁给詹姆斯·本特利?谁说的?”
“我说的,”波洛说,“我整个心思都在想这件事。现在,我们这个小小的案子已经结束,我手头的时间太多了。我要自己来凑合这桩婚姻。然而,两位当事人对此事都毫无意向。但是他们相互吸引。由他们顺其自然地发展,什么结果也不会有——但是他们必须要指望赫尔克里·波洛。你会看到的!这件事会进展顺利!”
斯彭斯咧嘴一笑。
“插手别人的私事,你难道就不在乎吗?”
“天哪,你可不该说出这种话。”波洛责备道。
“啊,是你让我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詹姆斯·本特利可是个呆头呆脑的可怜的家伙。”
“他当然是个呆头呆脑的可怜家伙!现在他还觉得受了委屈,因为不打算处死他了。”
“他应该双膝跪倒在地,向你表示感激。”斯彭斯说。
“其实也应该向你表示感激。不过,很明显他不这么想。”
“怪小子。”
“虽然你这么说,至少还是有两个女人对他感兴趣。造物主是很出乎人意的。”
“我原以为你打算让莫德·威廉斯跟他结婚呢。”
“他将作出自己的选择,”波洛说,“他将——用你的话是怎么说的?——挑选自己的意中人。不过,我认为他要选择的人是迪尔德丽·亨德森。莫德·威廉斯太精力旺盛充满朝气,和她生活在一起,他会更加沉默寡言缩手缩脚。”
“难以想像这两个人竟然会想要他!”
“造化的确难以理解。”
“不管怎么说,你要把你的工作做好。首先使他符合标准——然后把那姑娘从她母亲的毒爪下解救出来——那女人会使全部本领和你决一雌雄!”
“胜利属于大多数。”
“属于大胡子吧,我猜你的意思是这样。”
斯彭斯吼了一声。波洛洋洋自得地翘起他的胡子,建议再来一杯白兰地。
“我多喝一杯不在乎,波洛先生。”
波洛又叫了两杯。
“啊,”斯彭斯说,“我知道我还有件事必须对你说。你记得伦德尔夫妇吗?”
“当然记得。”
“好,当我们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好像他的第一位妻子死在了他当时开业的利兹。那里的警察收到一些关于他的匿名信,说实际上是他毒死了她。当然,人们确实会说那种话。她接受过一位很有名望的医生的验尸检查,他似乎认为她的死因非常明了,无可争议。惟一的事实是,他们夫妇参加了人身保险,并将对方作为收益人,人们通常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调查,就像我说的那样,然而——我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波洛想起了伦德尔太太担惊受怕的神情。她提到匿名信,还有,她固执地表示不相信信上说的事。他还记得她肯定地认为,他对麦金蒂太太谋杀案的调查只是一个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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