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祢,你醒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品子阿姨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体贴。
可是,我的心被羞于启齿的秘密笼罩着,就算再温柔的话语,都如同一枝针刺痛我的心。
“阿姨,我有说什么梦话吗?”
我担心自己会在吃语中泄漏秘密,于是借机刺探品子阿姨。
“没有,没说什么……”
品子阿姨含糊地回答。
“音祢,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你一定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冲击太大,所以才会这样,你要赶快振作起来,恢复体力。”
“阿姨,对不起。”
从品子阿姨的话中,可以知道她一直认为我是受到那三桩杀人事件的打击才会病倒。因此,我放下心中的大石。
“阿姨,警察有没有说什么?”
“音祢,你先别想这些事,现在最重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都抛到九宵云外。”
(没错,我必须镇定下来,再这样心烦意乱的话,恐怕会在吃语中泄漏秘密而犯下大错。
我一定要更加小心,以防万—……)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虽然我的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但已经不再说梦话了。
十天后,我也可以离开床,四处走动了。
这期间,品子阿姨尽可能不刺激到我的情绪,慢慢向我叙述我晕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倒在员工休息室的被害人果然是高头俊作。据说高头俊作在某个爵士乐团里负责吹奏低音喇叭和萨克斯风,长久以来,他一直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而且和他有染的女人不计其数。
“所以啦……音祢,即使可以继承那笔巨额财产,但是要你和那种人结婚,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的牛粪上。”
“没关系。阿姨,这么一来,我反而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不知道他的人品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可是面对他的不幸,我也不能说很开心……”
“说的也是,万般皆是命。”
“阿姨,为什么那个叫高头俊作的人会被杀?难道是因为财产的事?”
“我也不知道原因。有人说他会被杀是由于复杂的女人关系所引起的,可是那位叫岩下三五郎的人,居然也一起遭到毒手……所以,从这些地方来看,应该是和财产的继承有关才对。”
“阿姨,就算和继承遗产有关系,为什么凶手非得连岩下三五郎也一起杀害呢?”
“音祢,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但这种事并不是我们随便谈谈就会有结论的。”
我默默地思考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阿姨,那个特技表演舞者为什么会被杀?”
“我想,会不会是凶手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被笠原操撞见了?如果后来被人发现房内有人被杀时,不是对凶手不利吗?因此,为了封笠原操的嘴,凶手才会出此下策。”
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如果凶手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杀人,实在是太狠了。
不过,凶手若是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定做得出来,他是一个为了堵住我的嘴,而摧残我视如生命的贞洁花蕾的可恶男人!
品子阿姨默默地看着我,一脸担心地对我说:
“音祢,你不会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隐瞒吧!”
“怎么会呢?”
“虽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可是,那个金田一耕助……音祢,你见过他的,就是那个头发乱得像鸟窝的人……”
“那个人啊!他说什么?”
“听说他是个颇有名气的侦探。喔!他说掉在死者旁边的桅子花发饰,可能不是要嫁祸于你,而是要你‘少开金口’的意思,因为桅子花又名‘无言花’,因此,他怀疑你知道一些秘密。”
“那个人真讨厌!”
虽然我的嘴巴这么说,一张脸却无法控制地胀得通红。
我的身体恢复体力后,便开始接受办案人员烦琐、冗长的问话。
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是等等力警官,他一知道我康复了,立即带领属下过来进行侦讯,而且,连那个满头乱发的侦探也一起跟过来,让我不得不小心应付。
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担心我的体力刚恢复不久,可能会受不了警察的盘问,两人站在我身边护卫我。
等等力警官问话的重点和先前相同,总是绕着“我为什么会走到那间房间前而折回”这个问题打转,而我的回答也和先前一样。
“不像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我因为害怕走太远,找不到路回去,所以才会在那里折回宴会厅。”
“宫本小姐,这也未免太巧了吧!你走着走着,突然在那间房门口前面折回去,而房内被杀害人又是你的夫婿人选,事情怎么会这么刚好?”
“这算是第六感吗?”
其中一位警察嘲弄般的喃喃自语。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倘若我对这件案子有任何隐瞒的话,我怎么还会带你们前去察看呢?就算我带你们到同一条走廊勘查,也应该会选择另一个地方,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你不觉得这样做,我说起谎来会比较心安吗?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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