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晤,我说过了,我不愿参加它的结局啊。……晤,还有一点,我所以先回来,也有我的任务。
“什么任务?”
“作进一步的决定。
“那是怎么一回事?”
“打一个电话,引诱马阿大出来。他一出来,我的进一步的决定也就成立。
我觉得霍桑的说话处处含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意味。使我感到非常不痛快。
我冷冷地说:“我真不懂,一打个电话,一定要回到寓所里来!
霍桑忽点头说:“对,你当然不懂!”他忽做出一种不必要的谨慎,减低了声浪,说:“包朗,你别抱怨。我的电话是不能给别的人听得的啊!
我困惑地说。“你说些什么话?
霍桑仍凑近些我,说:“我假冒着声音,对他说:”阿大、我是银林。……你旁边没有人吗?……事情漏了风哩!有人马上要到车行里来找你!。真的,是阿金漏的风!你赶快避一避,越快越好!…一喂,别告诉人,更不能说我给你这个消息。懂得吗?…这几句话果真有效验。他不是马上就出来的吗?而且他还带着许多物证。钱和指环还在我的料想中;可是那个皮壳子。他还舍不得丢掉,那倒是出我意想外的。“
我想了一想说:“霍桑,我还是不大明白。你为什么冒充银林?那不是庄清夫家的老年仆人吗?而且阿金怎么会漏风——”
霍桑陡的立起来,两只手同时摇着。“好了。包朗,四点多了,天快就亮哩。你忙碌了一整天,大半夜,应该休息了。……”他走到我的近旁,把我从椅子中拉起来。“来,快上楼去睡。有话,还有明天!快上去!
他将我半推半送他送出书室,又送到楼梯脚下;直到我跨上了梯级,他才回进书室里去。
我进了卧室,疑焰在胸头烧灼,可是事实上绝对不会有立即浇炼的希望。霍桑的说话之间,吞吞吐吐,显然隐藏着某种秘密。仿佛这案子的真相还给一层纱幕掩蔽着,我没法刺破它。读者们要是能够猜想得到,那我只有佩服。我也不愿虚费我的脑力,打算把疑团带到睡乡里去。
我上床以后,霍桑仍不上楼。出我意外的,我听得一种声音,霍桑好像开门出去。真是太奇怪了!可是奇怪终归奇怪,眼前有什么办法呢?
十二、解释
八月十一日早晨,天气转阴。我到十点钟大才下楼。霍桑已在书室中看报。他的服白有些发红。脸上蒙着一层霜气。书室中的空气更见阴沉了。
我说:“霍桑,你天亮前出去过7”他点点头。我又说一:“案子已经结束了、还忙什么?”
他把报纸移开些。“我在考虑这件案子应该怎样结束。”
我耐不住地说。“霍桑,你越说越模糊了]案子的结束,怎么由你来决定‘应该怎样?’
他微微叹一口气。“是啊。这案子可能地有两种结束的方式——换一句话说,除了汪银林所意识到的一种以外,还有第二种方式。”
“那是什么一种方式?”
“晤,对不起,我不便说。”
我苦闷极了。我能强迫他说明白吗?
一会,我换一个方向,问道:“现在你已经决定了没有?”
霍桑应道:“决定了。我准让它适用第一种方式。”
“这个决定你今天早晨才成立的吗?”
“是。昨夜里我就有这个倾向。今大我去看了计曼苏以后,才作最后的决定。
“你在天明以前到总署里去的?”
“是的。我先到市立医院里去问过马阿大,又到总署里去跟计曼苏谈了几句。
“那末你已跟汪银林商量过吗?”
霍桑忽乱摇着两手。“不,不,我所以选这个时候去查问,就要避开报林。我告诉你,所谓第一种结束方式,也就是昨夜银林对你发表过的——马阿大是真凶,动机在图财,还赃俱全,罪行已确定无疑。我已决意让银林依照他的意思去处理一切。在结束以前,我不愿意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意识中既然还有第二种结束方式。要是见了面告诉他,违反我的良动;不告诉他,又觉得当面说谎,对不起朋友。
一这是我和霍桑从事探案以来的一种新的经验。我和他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避忌或秘密,现在他公然承认,有什么“第二种方式”隐藏着不告诉我。当时我所感到的闷癫,读者们总也可想象得到罢?
我冷冷地说:“那末我们俩最好也暂时隔离一下。不然你这样子对付另一个朋友,也许会使你的良心上感到另一种不安!‘”
霍桑忽仰起了身子,睁着眼睛,现着庄重的脸色。
他瞧着我说:“包朗,请你原谅。我不是不肯告诉你。实在因为这一着的关系太大——一个人的性命,一个人的前程,还有第三个人蒙受违法的处分!这第三个人就是你的好朋友!
我见他如此严重,倒反有些不安。彼此沉默了一下。
我改换了语调,说:“霍桑,你总也相信,我并不是一个不能守秘密的人。你也可以相信,我更不会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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