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银林又道:“吴先生,你且定一定神。这鬼怪的故事,我们已约略知道。昨天令妹文已向这位霍桑先生报告过。但我们确信这不是鬼的问题,一定是人的问题。请你不要空自害怕。
那吴紫珊因着汪银林的指示,便移过目光,向霍桑瞧着。
“这一位就是霍先生?昨天早晨日升登门请教,回来后也告诉我的。霍先生,你的意思,可是确信这事情不是鬼怪的作祟吗?
霍桑点一点头,很诚恳地答道:“当真不是。我看一定有什么人在暗中实施他的或伊的阴谋。你实在用不着惊恐。
吴紫珊惊恐的状态似乎减少了些。他仍瞧着霍桑答道:“我但愿如此。但那个阴谋的人是谁?霍先生可已知道?
霍桑仍用温婉声答道:“这就是我们眼前要侦查的问题。你现在但把那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你昨夜听得了‘哎晴’的呼声以后,又怎么样?”
那吴紫珊重新回到了本来的题目,继续说道:“我老实说,当时我听得了日升的惊呼声音,便以为那个怪物又重新出现,所以我一时吓得喉咙里筑了坝似地呼叫不出。接着,我又听得椅子的倾倒声,和足步的重踏声;再过一会,又听得砰的一声,仿佛有一个人跌倒在地板上。我那时没法可施,只索把单被蒙住了头发抖。又过了一会,外面又忽而静寂无声。唉!这一静更使我难受。我料想已出了事情,便冒着险呼叫日升,却没有回音。于是我用尽气力,想唤醒楼下的人,可是我终提不高声音。隔了好久,那林生和海峰才赶上楼来。他们告诉我日升已死在鼓坐室中。我越发震恐,便恳求他们弄一个人到楼上来陪我。否则,我一人躺在这里,那真要吓破我的胆哩!
吴紫珊的话停顿了,闭了眼睛,不住地喘息,神气显得十二分疲乏,比较我进门时所瞧见的模样,仿佛他已变换了一个人。
汪银林回头瞧着霍桑,低声问道:“他听得脚步的重蹈声,可见死者和凶手当真有过挣扎。是不是?”
霍桑但微微点了点头,他见吴紫珊重新张开眼来,便又婉声问话。
“吴先生,还有一句话。昨夜你听得那可怕声音的当儿,你这室中的电灯是否开着?”
吴紫珊摇摇头道:“不,我平日总是熄了灯睡的,那时候当然不敢开灯。”
“你可曾瞧见中间里的电灯那时候是否亮着?”
“那时我的房门关着,中间里的灯亮不亮,我瞧不见。但我从厢房的朝东窗上,隐约见对廖有光,似乎日升房中的电灯完全开着。”
“你说你昨夜睡得不很酣适,那末,当那呼声未发生以前,你可曾听得过别的声响?”
“没有。因为我虽然不曾酣睡,但也不是完全醒着。”
霍桑低头想了一想,继续发问:“如果在你醒的时候,你妹丈房中有什么声响,你可听得见?”
呈紫珊反问道:“你可是说那一次夜里他在房中的呼叫声吗?——当然听得的。
“但假使有别种声响——譬如有什么人在他房中谈话,或是那电铃的声音。你也听得见吗?”
吴紫珊移转他的目光,瞧着他上面的帐顶,似在考虑什么。一会,他吞吐着答话:“这个——这个——我听不见的。”他说完了这句,眼睛又闭拢了。
我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很自然,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我见霍桑把身于偻向前些,他的右手抚摸着他的下颔,也静静地似在思想。
汪报林忽发言道:“吴先生,还有几句话,请你答复。我们知道后门上有一个电铃机钮,直通你妹丈的卧室,那电铃却装在你妹丈的床后。我们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你可知道他有没有作用?”
吴紫珊张开眼睛,疑迟了一下,才道:“我想没有什么作用,也只是进出便利些笑了。
“怎见得便利?”难道有什么客人进来,他是亲自去开门的吗?“
吴紫珊的眼光又一度移到了帐顶上面。他缓缓答道:“那后门日间总是开着的。但夜间如果有客人来,他因着不愿劳动那两个老年的仆役,有时自己去开,有时却叫那小使女小梅去开。小梅先前本睡在楼梯头上。他听得了铃声,招呼时比较便利些。
汪银林回头来向霍桑瞅了一眼,似表示他对于那病人的答话有些不满。霍桑却似找着了什么线索,便乘机接嘴。
他道:“吴先生,你说你妹丈夜间常有来客。那是些什么样的客人?”
吴紫珊急忙辩道:“我并没有说他时常有客。在夜间,他是难得有客人的。
“就是这些难得的来客,是些什么样人?”
“也不多,自从他迁到城里来后,交往的朋友已很少,只有他的外甥寿康,还有他从前在金业交易所里的朋友陆春芳,偶然也来和他谈天。
“可另有什么女朋友吗?”
吴紫珊忽呆了一呆,他的眼光又从霍桑脸上移向别处去。
他又摇头道:“没有,没有。
霍桑也同样地回过头去,带着微笑向汪银林瞧了一瞧。汪银林皱着双眉,却似有些怒容。
他发出一种比较严冷的声调,说道:“吴先生,我想你对于我们的侦查,应得加以助力。你说话也应得老实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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